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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想说什么,但看到子钰神色淡淡冷冷的,这神情,她自幼长在宫中,并不陌生,每当太后、贵妃有正事时,便也是这般模样。月华小小的心中,忽感到有些委屈,扁扁嘴,跟着杜兰走开。

“公公坐,”子钰随意笑道,一边命德芬准备茶水,“新得了江西的毛峰,我记得公公爱喝。”

林喜贵本坐下了的,闻言连忙又欠了欠身,满面堆笑,“哎哟您都还记得。”

子钰笑得淡,看向他,“我的脾性,公公还不知道,最是念旧的。”

林喜贵忙点头,“是,是。”

子钰看着他服色,话锋一转,“几年不见,公公升迁的快。”

林喜贵抬起眼,小心着道,“哪里,小的都是托您的福,跟着您的脚步哪。”

子钰一笑,“真会说话,怪道贵妃看中你,日渐的倚仗。”其实子钰早打探过,林喜贵虽说精明能干,但到底一来年轻,二来并非贵妃原先家带的奴仆,毕竟隔了一层,是以贵妃虽颇看重,但前些年宋姑姑又从徐家选擢了一个老成可用的,林喜贵也只能屈居其下。

林喜贵果然又一欠身,“恭人过赞啦,小的眼拙嘴笨,多亏了贵妃娘娘和您的栽培提携,才有今天。”说到最后,索性站了起来。

子钰抿嘴一笑,坐正了身,“想必你今日来,也有娘娘的嘱托,说吧,有何要事?”

林喜贵想了一下,左右望了一眼,道,“贵妃娘娘对您,您还不知,这几年两家虽少了来往,可每日也得提起您好几回,最是记挂的。娘娘说,上回在猎场一见后,更是为您有些忧心,这不,才让小的带着月华小郡主前来,代她望望您,可有什么与她说的。”

林喜贵低着头说完,却半晌不见子钰声响,一抬头,她的面孔冷白,眼睛幽黑,嘴角抿着凉而淡的笑意,深看着他。林喜贵不由一缩,他在宫中,上上下下,不知道见过多少或颐指气使、或奉承巴结的脸面,但不知怎的,对子钰,却始终有些隐隐的惧意,就如现在,她这般神色,他真不认为,与她比和贵妃相处时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