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和隐约觉察到她有怒气,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她:“在生气?”

“没有。”她转身走上台阶。

“可是你的表情并不是这么回答的。”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如果家父或是家姐言语神情上有所得罪,我替他们道歉。下一次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所准备。”

“你本来就该提前告诉我,就算扮一个白痴,我也要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笑。”

有关他的事,从方才他父亲和姐姐的口中,以及他同学张又聪殷勤相待的神色中,她能看得出来,他的父亲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农民,他也不止是什么一般农业科研工作人员。她不是白痴,从他的住处,开的车子,以及他身上的服装配饰行头, 用她专业的职业角度来看,衬衫裤子鞋子皮带腕表等等,就连衬衫上那几颗袖扣, 无一不低调而奢华,所以从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而务农这种朴实的职业只是他的爱好吧。

他是富人还是穷人,他隐瞒他的身份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她之所以生气,不是这些,不是陆父的冷漠,也不是因为陆佳凝的嘲讽,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她 不得不承认,她今天下午过得很愉快,她像个孩子一样见到了和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快乐得难以言语,而这些快乐是他带给她的。她以为这一切是他真诚所致,直到刚才,她差不多理清这些快乐只是因为他为了逃避父亲,顺道利用她,制造了一个幌子而己。

幌子……她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幌子是这样令人讨厌。

她低眉,心中乱成了一团。

他跟上前,猛地将她拉过来面对自己:“既然是演戏,那就该像我一样有职业操守,只要有一个观众在场,戏都算没演完。”他的目光直指包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