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于是只好轻轻捏了捏他掌心,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告诉他,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宴柯倚靠在空旷的走廊上,嘴里咬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神情阴郁的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情感是可以完全共通的。
有人因病痛折磨远离人世,有人喜得麟儿欢喜雀跃。
宴柯转过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以前总说永远也不像见到的人,这下真的永诀于世,再也看不见了。
心里像压了块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石头。
探手摸了下眼眶,是热的,干燥的。
踢踏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一双瘦白的手拉住他的手,回头,梁浅正沉默的看着他。
不言不语,却有着莫大的力量。
宴长丰被推进ICU 的时候他没哭,看到遗体上盖着白布的时候他也没哭。
在这一刻,宴柯忽然觉得难过极了。
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有松动的趋势。
宴柯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紧紧抱着梁浅柔软的腰肢,脸深深埋在她怀抱里,他紧紧的抱着她,她也同样用力回抱着他,轻轻抚拍他的后脑,胜过千言万语。
许久后,因保持着同一姿势站立太久而浑身僵硬的梁浅忽然听到怀里响起一道瓮声瓮气地声音。
她听到宴柯委屈巴巴地声音像是闷在了棉被里,恹恹的,十分难过。
他说:“我没有爸爸了。”
因为这句话,梁浅久违的酸了鼻子,手轻轻放到宴柯头顶,来回的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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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猎猎。
宴柯穿着西装挂着领带从盥洗室走出来,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梁浅,他勾勾手指,“姐姐,劳驾。”指了指松垮的领带。
梁浅微瞥一眼,倒也顺从的朝他走来,“你自己不会?”
宴柯指了指湿漉漉的手掌,一副无辜的表情:“不好意思,真的要劳烦你了。”
他高举着手环在梁浅两侧,从后面看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般。
宴柯微微弯下腰,漆黑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梁浅的身影。
她认真的给他系领带,他却不怎么配合,眼神炽热的盯着她上下打量,嘴角勾着抹坏坏的笑弧,“姐姐这样穿好漂亮。”
梁浅抬眼瞟了他一眼,与此同时,领带也系好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收回手,而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笑着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勒紧了结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