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看着徐羡这倒霉模样,知道他心里郁闷,前世就是如此,徐羡读圣贤书,有为民心,但是时运不济又性子软,活着的时候一直不痛快。他一直考不中进士,固然有文风平实、写不出何首辅和左翰林所爱华美文章的缘故,但他自己也不太行,在家闭门苦读,终究写不出真正有济世救民之用的务实大作。

今年若不是赵国公和左翰林舞弊,想着能拉一个下水是一个,估计徐羡这个京官之子也不会上榜。

这大约就是有人平白无故地死了,让徐羡这个饿肚子的赶上了吃席。偏偏徐羡不够缺德,因此,他难受呀,格外的难受。

徐善就不难受,一方面固然是她丧尽天良,另一方面——

她对徐羡笑一笑:“大哥,你稍稍收一些眼下的难受,过两日说不准有更难受的呢。”

徐羡的愁绪一顿。

徐善眸光一动:“爹,陛下留下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

徐翰林抻了抻袖子,寂寥道:“总归没有我的事。”他只会当安进忠的替身,被发配去给不正常的五皇子送药。

三司会审。

徐善的心中浮现这四个字。

古往今来,三司会审都是审震惊朝野的大案。上辈子,老皇帝直接砍了赵国公的脑袋,用他们一门的血把舞弊案给强行结了,左翰林都未曾被牵动根基。等于是一床大被把魑魅魍魉给盖了下去。而今生,却发生了三司会审,这显然是要把大被掀开,动真格了。

这辈子赵国公太张狂了,榜上几乎没有干净的人,左翰林不可能凭一句监督不力就被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