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五年级 - 开学与一段记忆

今年,飞驰在苏格兰广袤原野的霍格沃茨特快多了一份隐隐约约的沉重,没了往年的热闹轻松。人们笑着问候,却难掩笑容背后的忧心忡忡。

发车前,德拉科将书包往行李架上一丢,就蛮横地赶克拉布和高尔去另一个包厢跟扎比尼潘西他们一起。

注视敢怒不敢言的两人委屈地抱着行李夺门而出,佐伊眼见忽然浮现一年级开学自己敲开德拉科包厢的情景。

当年那个见到生人立刻敛了表情、不满话被打断的傲慢小男孩,大概想不到多年后的这天,他只想和那个顶着一头黑鬈发、询问他是否见过一只蟾蜍的陌生女孩单独呆在一起吧。

命运有时候像倒过来的沙漏,流逝得很快,但每一粒沙注定落回那个地方。

德拉科一屁股坐回佐伊身边,刻意咳了两声,拉回她的思绪。佐伊若有所思地看向懒懒倚在窗边的德拉科:“你知道吗德拉科,总有一天,压迫会转变为反抗的力量……”

她怕有一天,这些积累在克拉布和高尔心中多年的怨恨,会被推回到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满不在乎地一撇嘴,“他们不敢反抗,没人想跟马尔福作对。”他停顿住,坏笑起来,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所以,做我的未婚妻有很多好处,不是吗,戴蒙德斯?”

“如果你说的‘好处’指的是霸占包厢,”佐伊贴近男孩的脸,狡黠一笑:“是的,很多。”

抢在德拉科不满地阴沉下目光之前,她飞快揪住德拉科胸前锃亮的级长徽章:“你把高尔他们赶走,总该不是为了显摆你有两个听话的跟班吧——”

转移话题的方法屡试不爽,少年的心思有时单纯得难以理喻。喜怒全写在脸上,德拉科立刻得意地昂起下巴。

德拉科按住佐伊在他腿上坐下,扶正胸前锃亮的徽章:“如你所见,佐伊,从这学期起,我就是斯莱特林级长了——作为级长,是有很多特权的,”德拉科顿住,佐伊看到他挑眉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果然,德拉科皱起鼻子厌恶地说,“我可以给疤头扣分了!记住我的话,我一定要关他们禁闭。”

佐伊正要笑话他幼稚,德拉科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佐伊的脸制止了她,反嘲笑起佐伊没当上级长,佐伊便要去挠德拉科的痒。

两人正打闹,一阵生硬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潘西抱着胳膊站在包厢外,依旧没好脸色。她不耐烦地指了指德拉科,又指向另一节车厢的方向,然后重新抱起胳膊,冷冷地盯着包厢里缠在一起的两人。

佐伊看到潘西胸前同样别着的级长徽章。看来她是来叫德拉科去级长包厢开会的。潘西显然还对佐伊有极大的意见,视线一毫也不向她的方向偏移。

德拉科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搂住佐伊的手,贴到她耳边小声说:“要听级长的话,戴蒙德斯,不然有你好看的——”接着闪身到包厢外,躲开要踢他的佐伊,砰一声关上门,跟在白眼翻到天上去的潘西身后扬长而去,好不得意。

“级长烂透了。这根本就是耻辱。”

这是开完会回来的德拉科拉开包厢门对佐伊说的第一句话。

只一会儿功夫没见,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胳膊下夹着一份从级长车厢顺走的预言家日报,怒气冲冲地回到包厢,恶狠狠地将报纸掷到座椅上,似乎憋了一肚子气,与离开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级长吗?”德拉科用力将包厢门摔上,“连韦斯莱那个废物和泥……”

他及时收住,心虚地瞄了一眼佐伊,发现她压根没看他,而是平静地捡起被他丢在座位上的报纸翻看,才继续说道,格兰杰都能当级长,让他顿时觉得这个级长一点儿也算不上荣誉了。

佐伊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德拉科都是听不进去的,便只安静地听他发泄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德拉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