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心焦地在府内等候,时不时派人探听皇宫动静,等下人们回话时,已是后半夜。
得知宣国公败了,皇宫被李蒙之子占领,激动者有之,连夜想出逃者有之,但都被李承度的人堵在了城门口。
及至鸡鸣破晓,光芒从天边罅隙间照入时,宫中传来圣谕,召朝内所有官员入宫。
这位……应当不会像宣国公那般赶尽杀绝罢。
如今城内外都被李承度的兵围住,不情愿者也只能入宫,惴惴不安。
一些识得李蒙的老臣一见到李承度便愣在当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无他,这位和其父生得太像了,他们在这一刻,似乎又看到了那位在金銮殿上拧眉发怒的大将军。
唯一不同的是,李蒙因性情火爆总显得极凶,他的儿子看上去却极为稳重,甚至站在了皇帝身后,身姿如松,目光如炬。
看他这态度,总不能是要继续扶持杨氏皇族罢?
众人交流眼神,摸不准他想法,便齐刷刷先向皇帝见了个礼。
皇帝下意识退了步,被身后的李承度暗中抬手抵住,身侧的皇后亦在用眼神支持。他鼓起勇气,深吸了口气,张口道:“昨夜之事,众卿想必都已知晓。宣国公在朝堂只手遮天,意图谋权篡位,挟持朕和皇后。两年来,其为排除异己倒行逆施,大兴战火,以致大鄞民不聊生,怨愤四起。当初李将军在时,沈贼尚有掣肘,可恨他为一己私欲,构陷李将军,致使李家含冤流放,朕……”
他顿了下,“朕性闲静,常图安逸……”
皇帝慢慢道出的,是一封口出的罪己诏,将自己数年来不作为、任朝堂腥风血雨的罪过一一道出。说到愧疚处,涕泗横流,让一些老臣也不由动容,跟着摇头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