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个莽夫蠢货,决计不会这么严密得设计自己。会是谁?知道自己的暗桩?又会是谁,在太子一次次作死的陷害后,有人在后边推波助澜?
马车中昏暗难当,她若破布一般躺在冰凉的车厢内,一抬头,便瞧见男人面具下裸露的血色唇瓣。
他的身上肃冷,又行止妖冶,原是危险到不能再危险的鹰隼,落在李氏眼中,却有一瞬的依恋和痴迷。
李氏微微点了点头,眸子有一瞬的清明,“是你救了我?”
不,这不是太子的手笔!
被称作“爷”的男人略略眯了眯眸子,又瞧一眼血腥中兀自昏睡的女人。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每日可行一刻钟,徐徐图之,不急。”贺神医任由身边的药僮提起药箱,又笑道,“该回宫里去了。陈贵妃那里还用着药,怕是离不得人。”
可眼前的男人,纵使戴着面具,却有一种引人痴迷的冲动。
贺神医身量极高,她站在他身侧,堪堪只及他下巴。
“二皇子当初一直对这李氏偏袒有加,你可知,为何?”玄墨衣裳的男人问那人道。
五皇子萧笉扶着轮椅站起身来,面色恭肃得朝着贺神医深深一揖,“贺神医恩德,萧笉没齿难忘。这一拜,纵有万语千言,俱在心中。倘神医不愿在宫中行走,不必勉强,笉便是拼着让父皇不悦,亦会为神医求情。”
“为何?”
一旁听贺神医医嘱的芳蝶听得他这般说,一一记下来,又有些兴奋,“这般说,殿下可以每日行走了?”
“良媛所料不差。”贺神医一身傲骨,只微微倾了倾身,便算作行礼。
自李氏遭了二皇子厌弃,被丢在偏院不闻不问,她的心中早便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所要做的,不过是添把柴,便能引为己用,何乐而不为?
两人话语间,满身浴血的李氏一点点睁开眼。
然,待得他刚刚在太医院换了衣裳,正正出门,便瞧见新晋的姜良媛正坐在红廊拂柳下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