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镜台 江月晃重山 1559 字 2024-03-15

顾玄泽拍掉他的手背,把他跑远了的思绪给重新拽了回来,语气凶得要命,“不是这只,换另一只手。”顾澜止先前起身关窗时不慎带翻了一盏烛台,蜡油烫在左手手背,瞧着有些吓人。他裹紧了被子,下意识不想让顾玄泽看见伤口,问道:“这只手不行吗?”毕竟用哪只手帮他撸都无所谓吧……

顾玄泽被他惹得火大,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拎出来,粗暴地钳在怀里,指腹从瓷瓶里挖出些药膏,就往他受伤的手背涂,“烫成这样还故意往衣袖里藏,顾澜止,你是觉得本座瞎吗?”

顾澜止硬着头皮提醒,“陛下,这是烈性春药,往那处涂的……”

“本座进门的时候就交代你那个小侍女把药换了。”

“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废物一个,连传音入密都不会用。”

第7章

连带着那段难堪的过去一并烧掉了

像传音入密这种拿不上台面的简单术法,如非必要,顾玄泽七岁那年都不屑于拿到人前显摆了。可他的哥哥顾澜止,却从始至终都同魔域这方崇尚武力强者为尊的地界天生八字不合,柔弱的双腿追不上一条撒欢的狗,寒碜的手腕逮不住一只聒噪的鸡。

以至于顾衡暴毙之后,顾澜止沦为娈宠被豢养在宫殿的生涯终于宣告结束,却没有足够的气力为自己打开脚踝上缀着的铁锁。尽管它很沉很重,但钥匙早就不知道被顾衡丢去了哪里。这铁链滑稽得可笑,是最最普通的生铁,哪怕是最简单的符咒和阵法都未曾动用,只要稍微施加那么一点点灵力,就能轻易将它碾成粉末。但顾澜止却无法打开它。

他习惯于掩饰自己那些尚未暴露在日光下的伤口,因而在顾玄泽归来那日并未外出迎接,而是选择潜在宫殿深处的一角,拨弄手边那炉呛鼻的熏香,素得像雪一样的衣袖貌若无意地垂落刚好掩住脚踝的锁链。

顾玄泽对白色由有着天然的厌恶,他不高兴看顾澜止穿白色,愚蠢又晦气,像极了服新丧的寡妇——虽然的确如此,如果姑且将暴毙的顾衡算作他的丈夫的话。但顾玄泽显然不这样认为,他更倾向于将这抹晦气的素白视为对自己的挑衅,指腹揪住顾澜止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狗一样狂吠:顾澜止,你想咒本座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