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语气渐渐转缓,“免得老被同一个人纠缠。”
这回答让他意外,却又让他无话可说。
他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这样算下来,你挣不了什么钱,滴夜楼的老板会不会不满意?”他一向听说妓院的老鸨对妓女格外刻薄,略有姿色的就要整天被逼接客。像她这样动不动就将人拒之门外,且不接受回头客的,就算夜资再高,收入也极为有限。
三更笑了:“原来你在担心我的生计问题。”
他窘然。
“我的确不怎么挣钱。——清淡的时候还要贴上几笔。好在我白日另有生意,可以相互弥补。”
他愈发惊讶,还想再问几个问题,可是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忽然停住了脚步:“你可还认得回客栈的路?”
他立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客栈?”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蜀中人氏。”
她抬头凝视着他的脸,一缕月光正好照向他的额头,他有一双动人的眸子,宁静如午夜的森林,幽深如秋日的湖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淡笑:“我们就在这里分手,行么?”
“行。”他放开了她的手,继续向东走去。
“谢谢你救了我,”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平静地叮嘱了一句,“不过,分手之后,请忘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