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闭嘴,用手中的银子买了最好的炭。由着苏风沂抱着沉淀淀的炭篓子跟着他往回走。
添了炭,火盆的火旺起来,屋子也跟着暖和过来。
环堵萧然,想他生活如此清苦,她不禁有些伤感。
两人默然无言,对视良久。
憧憧的烛影中,她忽然压低嗓门,悄悄地问道:“子忻,你还见过竹殷么?”
他摇摇头:“没有。”
的确没有。自他与苏风沂分手的那一天起,竹殷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不必这么惩罚自己,”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手猛地一抖,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唐蘅告诉过我小湄的事。”
他不安地看着她,眼中忽现痛苦之色:“不,是我杀了她!……我不该约她出来,我不该学骑马,我不该粗心大意丢失了手杖,——是我害了她,是我杀了她!她还那么小,才十一岁……”
闭上双眼他又看见了小湄,听见了那天的雷声。她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脑后蔓延开来……她瞪着大眼看着他,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啊,直到死她都不明白生命原可以这样轻易而偶尔地消失。
——我想睡了,明天再教你……
她用指甲掐了掐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选择了放逐,选择了流浪,认为自己不配过好日子,是么?”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