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不置一辞,他愈发惶惑,咬着嘴唇,思量半晌,磨磨蹭蹭地道:“爹爹……我……我写不好字。”
慕容无风淡淡道:“不着急。”
“我的算术……也不好。”
“不着急。”
“要背的书,我老记不住。”
“不着急。”
在父亲身上扭怩半晌,他抬眼远望,湖岸垂柳下的糙丛中,高高低低长满了蒲公英,便问:“爹爹,为什么那些蒲公英有的高有的低?”
在子忻幼小的记忆中,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父亲的。
果然,慕容无风笑了笑,道:“蒲公英一定要长得高过它周围的糙,风才能将它的种子吹到别处。周围的糙长短不一,蒲公英自然也就高低不同了。”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你将来长大了,也要像蒲公英一样,得想法子高过周围的糙才行。”
他嘻嘻地笑了起来,觉得很有趣,问道:“爹爹,那谁是我的糙呀?”
慕容无风微微一笑:“我。”
六岁的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习惯性地啃起了指甲。
“不要啃指甲。”慕容无风把手指从儿子的嘴里拿开。过了一会儿功夫,子忻复又啃了起来。这婴儿期的习性,他怎么也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