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茶也很讲究,一般的茶叶他连碰都不碰。便是好茶叶,也要按照他吩咐的法子去泡,经过七八道一丝不苟的手续,他才认为可以喝。
自从荷衣学会泡茶,她自己便发誓再也不喝茶了,改成喝白开水。
喝一口水要这么麻烦,真是神经!
他吃饭细嚼慢咽,荷衣已吃完了两碗,他半碗还没有吃过。
如果你问他为什么要吃这么慢,他便说这样吃有利于消化。
她只好耐心地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到厨房里洗碗。
尽管这样,荷衣还是认为慕容无风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很糟糕。
自从胸部受伤,肩上又添了一大块烫痕,他的上身肿得很厉害,疼痛牵连到双臂,他简直是一动也不能动。
他每天唯一的活动便是荷衣早晨将他从他们睡的大c黄抱到临窗的软榻,在那里度过一个白天和一个下午,掌灯时分,洗完了澡,荷衣便又将他抱回大c黄。
她时刻提防着他受寒,咳嗽或腿伤发作引起抽搐。这些身体的震动是骨伤恢复的大忌。
这种日子,荷衣只要过上一天就会发疯,慕容无风居然象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了整整两个月!
他很安静,从不发脾气,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只有一次,他实在是有些难受,便让荷衣将他扶上轮椅,两个人围着院子的回廊转了一圈。
有时候,他会想起云梦谷,想起竹梧院,会说自从他走后,那些积下的医案岂不要堆到房顶?然后他又喃喃自语,说蔡宣和陈策一定会替他料理好谷里的医务。
荷衣开始猜想他究竟还有没有余力回家,多少年之后才能回家。
他的身子受了这么些挫折,正在一天天地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