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若狂,寒暄的话还没说两句,便见单钰幽幽开口,“只是,还有件事没了吧?”

高员外一怔,眼前的单钰虽还是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壳子,但里子到底装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他顺着单钰目光望去,衙门的大门口已经堆了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这些物什可都是衙门内的。

此时,衙门口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怯怯地往里头探。

此事高员外心里头是有底的,脸上带着几分傲然道,“官府借了我家百两银子,现如今还不上拿东西做抵押,这可是立了字据的。”

单钰看也不看他,盯着堆放杂乱的物什,温和地笑起来,“员外莫急,本官刚来,虽然不太清楚前尘往事,但也不是新官不理旧账之人。这些物什,知情的,说我官府是个讲理的地方,不知情的”

单钰缓缓踱步走到一块匾额前,凉凉道,“还以为这平河县早已是高员外当家了呢,竟然连圣上御赐墨宝——正大光明牌匾都拿去了。”

众人一窒,眼见单钰整衣肃容,宝相庄严,气势凛然,面朝匾额,拱手于眉,双膝跪地,行跪拜大礼,嗓音清脆明亮而掷地有声。

“吾皇万岁!”

单钰身形挺拔,玉树临风,站立时稳重而不失风度,跪拜时古拙而不失优雅,即使是如此庄重到枯燥无趣的礼仪也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即使是京都最挑剔最严苛的礼官,此时,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在场的不论是官吏也好、百姓也罢,何时见过这等庄重跪拜之仪,他们本是在看戏,观至此处也纷纷随着单钰跪地齐声道万岁。

高员外此时吓得浑身是汗,抖若筛糠,嘴里哆嗦着吐不出半个字。

单钰规规矩矩、不徐不躁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缓缓道,“求木之长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必浚其泉源。

“县令虽小,却是直接面对万千百姓,直接回应百姓诉求的重要关卡,圣上深谙‘水以载舟,亦能覆舟’之道,视民生为根本,因此,便赐予我朝每一个县官‘正大光明’牌匾,目的就是鞭策县令为民请命,还以河清海晏。

“尔等如若不信”

单钰凤眼一扫,冲两名打手命令道,“你二人将牌匾取出,给在场的各位看看,这牌匾背后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