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没有听到身后莫若离的回话,苏景年便继续说下去。
“你来了,便有人陪着母妃了。她一个人睡在这里,会是多么寂寞。母妃向来喜爱、疼惜于你,由你来陪伴母妃,相信母妃如果知道了,会很是欣慰的。”
“难道阿难不留下来,陪太后吗?”
“本王这个不孝孩儿,哪里有什么资格陪着母妃呢?同本王相比,你更适合留在这里。”
“阿难为何要这般讲?太后与阿难乃是亲生母子,母子连心,阿难自是最有资格,也自是最合适陪伴在母妃身边。”
“呵呵呵,是么?”苏景年苦笑不止,道:“难道,阿难从始至终,不都是母妃的累赘吗?如果没有阿难的拖累,当年母妃她是不是就可以无所顾虑,去寻她的阿霜了呢?如果没有阿难同她置气,母妃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而跳入了未名湖中。。。”
说到后面,苏景年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尽可能捂住嘴,不去哭出声来。
“阿难,不该是这般去想。母妃落水,只是意外而已。阿难不要过度自责,而去把这件意外之事,当是因果必然,统统地揽在你自己身上。”
苏景年强行咽下泪水,苦道:“母妃的性子,自来倔拗刚强。若不是本王先下了禁足之令,后又在偶遇她之时,只冷言冷语地待她。母妃怎地会想不开,而寻了短见?是本王一意孤行、不知轻重,当真伤了母妃的心。”
“阿难。。。”莫若离启步上前,欲安慰苏景年。
“你不要过来。”
苏景年抬起手,制止美人靠近的举动。
“不要过来。本王不想让你看到本王这幅模样。唯独是你,本王不想让你看到。”
“阿难。。。”莫若离制主步子,泪水也流了下来。
轻声问道:“你还在怪我吗?”
苏景年摇头,心中无比痛苦。
道:“本王不怪你,本王只怪自己。是本王瞎了一双眼睛,竟是会迷恋上杀父仇人。还同仇人山盟海誓、结为夫妻。还要说什么,‘盛景不负,流年莫离。’回头想想,当真是万般的可笑。恩仇不明,与敌为亲,本王做尽了混沌愚蠢之事。”
抬起头,苏景年留下两行浊泪。
在她的头顶上方,苏辰缪的画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枉为人子,枉为人子呐。”苏景年又低下头,魔障一般念道。
“当年之事。那般形势之下,若离也有不得以、而必为之的苦衷。”
“本王知道。是本王的父王害死了你的母妃,所以你要取父王的性命,为你母妃报仇。”
莫若离不置可否。
“可为何,当本王亮明身份的时候,你不将真相说出来?本王要娶你的时候,你也不将真相说出来?你就那么的有自信,事情的真相会永远地被隐藏起来,而不会有被说破的那一天吗?如若不是,那你便是一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来面对本王?”
苏景年的责问令莫若离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