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交代完善后事宜,旋过身,许逊才瞧出了云龙的不对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顿了下,ròuròu收回目光,唇边是浅凉的笑:“这里是战场,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敌人。”
“所以……”
“所以他们不肯降,只有杀了。乱世中不需要悲天悯人,你的刀若是无力吻上敌人的脖子,那就注定成了敌人刀下的亡魂。”又一次,ròuròu打断了许逊了的话。
这些她都懂,只是做不到。也许,她真的只适合在临阳小小的方寸之隅撒野,小打小闹,泯灭不了秉性。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爹不愿让她铸兵器,即使铸出天下最利的兵器,扼杀的也不是敌人的命,而是自己的魂。
许逊耸肩,话都被说了去,他无言以对了:“我一直以为时云龙是什么都不怕的。”
“我去看董盎的伤势。”丢下话,ròuròu擦过许逊的肩,生生跨过那些尸体,面无表情往城楼下走去。
她不想再反驳,几番生死一线的挣扎过,当真是不怕死了,她只是怕看着别人死。
心软、犹豫,所以她似乎注定只适合笑看天下,不适合横戈天下。
城楼下的甬道围满了人,喊杀声四溢,ròuròu驻足停了下来,靠在一旁的墙上,默然地看着。
人群正中是范志,即使被凌申军的士兵硬押着,仍旧一脸刚毅,抵死都不愿跪下。发鬓有些乱,眼角纹路处又干涸的血迹清晰可见。嘴角紧抿,任凭旁人吵嚷沸腾,始终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