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他们夫夫之间的关系,他们现在可以无障碍地牵手,拥抱,一定程度上的肌肤相亲也可以。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一个“例外”或“意外”的存在?

他们之间不存在接触障碍,谭屹可以对他的任何亲密行为“脱敏”?

真的希望是这样。江漾想着,不由自主地捏紧指尖,默默在心里说。

晚上8点,谭屹上楼,回到自己卧室,和谭裴名简短地通了个视频电话。谭父虽然已经出院,但仍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他目前就住在谭母新加坡的私人庄园。不得不承认,无论两人之前关系闹的多僵多冷淡,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经此一难,关系没由来地就缓和了,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在通话过程中,谭裴名叮嘱,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奶奶了,此前春节他不回家也是常事,这次随便编一个国际会议的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老人家年纪大了,又身有重疾,知道了徒增烦恼与恐慌,倒还不如不说。谭屹想了想,点头应下。

两人没太多话可聊,刚准备挂断视频,忽然,江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出现在他的身后,像只树袋熊一样贴上他,一张精致的巴掌脸映在屏幕下的小窗口中。

“hello?谭董事长。”青年抬了抬手,笑盈盈地跟谭父打了声招呼。

谭屹微怔,下意识转过头,此时,树袋熊的脑袋刚好靠过来,下巴支在他肩膀上,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唇与唇之间,不过一个火柴盒的距离。

那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另一头的谭父也愣住了,从他的角度看,这对儿貌似是在镜头前短暂地亲了个嘴。

谭裴名震惊地坐直身体,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才几天啊,儿子婚后都变得这么开放了?

以前对谁都冷得像块石头,现在居然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和老婆秀恩爱?

这,就是传说中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他一时没忍住咳出了声,屏幕外的两人瞬间回神。

谭屹马上转过去,江漾也稍微与他分开些许,他微红着耳根讪讪道:“不好意思,董事长,让您见笑了。嗯,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过来看看您,祝您早日康复,早日回家。”

“喔,谢谢你啊。有心了。”谭裴名重新靠坐在床头上,牵了牵嘴角。他盯着江漾看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清清嗓子,说,“你和小屹已经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以后,就别叫我董事长了吧。”

“嗯?那我叫您叔叔?”江漾笑笑,嘴上和谭父聊,手在下面也不闲着,他悄悄拉过谭屹的手,在其手背上捏了下。

“都行。你随小屹叫也可以的。”谭裴名抬起下巴,看着他们说。

“好。”江漾转转眼珠,领会到对方的意思,他没有半分扭捏,率性地喊了声,“爸。”

那一声叫得相当干脆,带着某种微妙感撞入谭屹的鼓膜。男人不由得一愣,转过头去看他。

江漾注意到,也转过头,搂了下他的肩膀,作了个wink。

他没觉得有什么叫不出口,或者说,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