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空念任由他撩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

沾染血迹的绷带隐隐有些凌乱,完全不像是不小心剐蹭到的。

只是叶书良关心则乱,真的以为苏空念在运轻功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碰到,忧心忡忡地说:“既如此,我先帮你包扎一番再回去吧。”

苏空念也不推辞,顺从地把手臂伸出去:“那便麻烦你了。”

叶书良不搭话了,引他到一旁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和伤药,仔仔细细地替苏空念重新包扎。

静谧的风穿过树林,飘飘然围绕在两人身侧,卷起几缕交织在一起的清香。

苏空念望着叶书良认真的侧脸,斟酌片刻,试探性地问:“书良,你和子胥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过节?”

叶书良娴熟地替苏空念伤药,随后缓缓摇摇头:“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他,此前也并不认识他。”

闻言,苏空念“嗯”了一声,又转而问道:“那你是不是……不喜欢看到我和秦子胥在一起?”

原本不紧不慢的手忽然顿住,叶书良静默了小半会儿,最后还是如实地点点头,不轻不重地回了个鼻音。

苏空念心里大概有了点底,弯起眉眼:“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书良你也莫要担心,我这人不是很爱交朋友,你是目前的唯一。”

叶书良原本刚要继续动作又顿住了,轻抬头对上苏空念目光,眸底也隐隐有些别样的光彩。

苏空念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把视线转移到了树林里,轻柔地说:“子胥兄为人直率,又与我们同为雁洲三杰之一,有所往来并不奇怪。但子胥兄重利轻义,我们观念不和,都不会去想深入交往,不过是君子之交罢了。”

清朗温润的嗓音在叶书良耳边流转,恨不得将之牢牢锁住,不遗漏一字一符。

苏空念停顿瞬息,又忽地重新看向叶书良:“书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位能让我觉得十分对胃口的人。我愿意,也希望能够和你深入交往。”

褐色的双眸宛若最纯澈的水镜,独独倒映出叶书良的身影,仿佛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能比眼前人更重要。

真挚而动人,直叫叶书良忍不住继续沉沦,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须臾,他忽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也是。”

斑驳的旭日穿透树叶,稀稀落落洒在叶书良身上,把他转瞬即逝的笑映衬地更为美好。

这是苏空念认识叶书良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露出笑容,登时就停在了原地,生怕会错过什么似的。

叶书良很快就收回了难得的笑容,也许是被苏空念盯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雁洲三杰是什么?”

苏空念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图?但还是微微一笑,回答了叶书良的问题:“就是旁人没事瞎玩的。按照实力或者影响力,位列前三者并称为雁洲三杰。一般我们两宗的首席都会被公认为修为前二,子胥兄则是凭借影响力位列三杰数百年。”

叶书良随意地点点头,手指翻转打下最后一个结:“好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