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亲昵的称呼在白诺以往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即便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符离、经常让他去蹭饭的大和尚、心怀慈悲的闻空方丈,全都是唤他“白诺”。
听惯了“白诺”,乍一听到不同的称呼,小妖怪只觉新奇得很。特别是这称呼还是从将军口中叫出,这就让他更为开心了。
将军的脸又红了红,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决定与这只擅自闯入他心房的小妖怪好好谈谈。
池渊自幼失怙,独自一人在冷漠的人世间摸爬滚打,勉强得以苟延残喘。
虽然关于父母的记忆早已消散在时间的冲刷里,但他们相处的那种温馨甜蜜却牢牢地印刻在他心中。
父母未离世时,小小的池渊便有了同父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
在为将入朝后,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大臣因后院争宠夺嫡之事烦恼不已时,这念头便更为强烈了。
故那些圣上赏赐下来的女子,全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或许这也是圣上要对他动手的理由之一罢。不能完全掌握的将士,不论你忠心与否,都会被位高权重的圣上认定是自己头上的一把刀。
他扯扯唇角,久久未曾言语。白诺察觉到将军的走神,伸手拉拉他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地看他,“将军?”
将军眼底是白诺不曾见过的悲凉与无奈,莫名的,他一点儿也不愿将军露出这种眼神,只希望将军天天都能开心。
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遵循着本能——本能地觉得现在的将军似乎需要一个拥抱。
他没有一丝犹豫,抬起手反身拥住了陷入回忆的池渊,埋头轻轻蹭了蹭,鼻尖缭绕着的是与自己身上衣物一模一样的味道,是将军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白诺好心情地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不像兔子倒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渊渊。”白诺红着脸,依葫芦画瓢地叫将军,笨拙地安慰他,“我在。”
池渊只觉怀中一暖,腰间微紧,低头看去,只见着小妖怪可爱的发旋。
他先是一愣,随后轻笑出声,环住小妖怪细瘦的腰,随手捏了捏还未完全擦干的毛尾巴,“渊渊?”
尾巴被人玩弄,白诺喉间溢出意味不明的呻吟,“唔嗯…尾巴……”
白诺只觉方才在浴桶中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浑身发热,忍不住又往将军怀中贴近了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那股莫名的燥热压下去。
池渊自然也发现了白诺的异常,微微皱眉,没有计较那个显得有些蠢气的称呼,抬手捧起白诺在他胸前乱蹭的脸,沉声道:“诺诺,看着我。”
白诺努力睁开迷蒙的眼,身体里的火似乎在一点点舔舐掉他的理智,他微微张唇,“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