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军第一次叫白诺的名字。
白诺从未觉得他自己随意起的名字也能如此好听。
他冲将军轻轻地笑,即使被将军抓疼了也没说什么,声音虚弱却坚定无比,“知道呀,我救了将军。”
池渊身躯一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继续问道,“当时为什么不用法术?”
白诺眨眨眼,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没想起这个,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将军身前了。”
说到底,白诺还是缺了战斗经验,凡事全都以本能反应为主。
为将军洗衣做饭,是他想报恩的本能。
而替将军挡刀,则是不想让将军受伤的本能。
以往在珩北山,能用到法术的地方极少,故白诺也就一直依循着自己残存的兽性本能行事。
将军即将受伤的危急时刻,他根本来不及去想有什么法术能够将两人都保护得毫发无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将军受伤。
所以他挡在了池渊身前,替他挨了这致命的一刀。
池渊良久不曾言语,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反观受伤的白诺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他反手握住将军抓着他手腕的手,语气里满是庆幸,“将军您不需要担心,我们妖怪在濒死时会触发‘生机’,‘生机’会保住我们的性命的。”
原来那些萤光便是所谓的“生机”么?
他缓缓启唇,声音里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生机’可有次数限制?”
白诺微怔,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只有一次。”
“但是将军您不必担心,以后……”
“白诺。”
池渊缓缓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打断了白诺的话。
大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北大将军此刻心乱如麻,因他而受伤的小妖怪此刻反而还在安慰他,被打断话语也只是安静地看他,似乎在等着下文。
他抬起眼,说出那句自己最不愿面对的话:“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恩情已经报了。你……”
池渊定定地看向愣住的白诺,缓缓开口,“……该回珩北山了。”
因为所谓的恩情让一只小妖怪失去了保命之物,池渊觉得自己不能再将他留在身边。
左右自己孑然一身,本就不该害得别人来跟他一同承担这些明枪暗箭。
白诺一怔,满脸疑惑,“我为何要回珩北山。”
池渊以为白诺是不想离开,便缓声解释道,“你留在我身侧…不就是为了报恩吗?现下你救了我,恩情已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