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虚妄 这个六月超现实 1543 字 2024-03-16

“当家的,那箱祭还需些时间料理,不如拨多几个人过去,免得错过吉时。”须发泛白的老管家迎上来。

听了这不太好的消息,当家人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道:“就按你说的办。若是难弄,就把药的分量再加两成。只要保证……仍是活的。”最后一句他说得含糊,一双眼紧紧盯着庙中庄严的金身塑像,目光隐约露出一丝恶毒。

老管家自然低头应声,很快,就从参与祭祀的人中选定了几个嘴巴严实的,一行人走进不远处的屋舍,四面墙壁很厚,几乎连脚步声都不能传出。窗户也都糊上了,因此屋内不好散气,腥臭的铁锈味和发苦的药味混杂在一起,分外浓郁。除了神态自若的老管家,其他年轻人都不自觉屏住呼吸,板着脸看向正中的宽阔木案。

与一般需要处理的猪牛羊不同,案上被药倒的赫然是一个男人,他生得瘦弱,嘴唇发白,呼吸也如同飘絮那般轻,时有时无。他身上套着象征吉利的红衣,奇怪的是,这衣物并没有衣袖、裤腿,仿佛不成器的织娘只做了包裹躯干的部分,其他就草草了事。

老管家对负责用药的妻子小声嘱咐了几句,她便取来一碗新的热气腾腾的药汁,掰开男人的嘴粗鲁地灌了进去。一些液体从嘴角溢了出来,在男人的下巴淌开,她见状才扯过毛巾擦了擦,很留意不打湿红衣,却不在乎男人裸露的皮肤脏污与否。

“好了,动作快些。”老管家语气严肃。

那几个还未经事的年轻人听从长辈的命令,各站在一个角落,分别按住男人的手脚。一个有力气的大汉则握着砍刀,像剁猪骨头一般,娴熟地朝男人的左手臂用力挥下。毕竟是人的身体,比不上牲畜柔软,砍刀仿佛变钝了,第一下没砍断,接着第二下,第三下……直到男人在昏迷里也发出可怕的惨叫,断裂的肢体掉在地上,被那屠夫随便踢开。他面无表情,转而对付起另一边手臂,并没有表现丝毫的怜悯。

年轻人们大多受了惊吓,但血淋淋的残酷场面远没有老管家的威严更令他们惧怕,因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呆呆地立在原地。

过了许久,男人的四肢都被齐根斩断,大股鲜血几乎把深棕色的桌子彻底涂成暗红,更多的流到地板,积出一滩滩浅浅的水窝。而他的哭嚎、尖叫也逐渐变得轻微,除了脸色,其他地方都和红衣一样的鲜艳,甚至比它更为引人注目,有着一种极其悚然的美感。老管家的妻子端来另一种药水和几条红布,在四肢的断面涂抹、捆绑,感觉没有更多液体渗出了,满意地朝丈夫点点头。

忽然,门外传来声响,是木箱被熏香熏过了一遍,被抬过来,正好能派上用场。老管家急忙上前迎接,又麻利地吩咐年轻人们把“人牲”小心翼翼装入箱中,重新抬到湖神庙,等待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