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高兴能支撑到下班,夜晚天空更高,干净,叫人感觉周围都宽松许多,风一刻不停从身边流过,毫无阻滞。他们又一起买速冻饺子,为馅料的种类来来回回吵几句,不严肃也不恶意,只是一种亲昵的交流方式,最终选择不容易出错的三鲜,一包水煮,一包上锅蒸,皮薄到简直要透明。

临睡前在阳台吹风,小区里到处还亮着灯,两三个人从小路走过,可能有什么热闹的夜生活。上年栽的桂花快要开了,枝干的影子修长,阿重盯着,说像手臂,又像某种奇怪的图案,着实是没营养的话题。可杨雍心情好,和他没边际地聊,指着远处冒出一截的楼顶,认出是很老的酒楼,本来还有射灯每晚照亮周遭……

说着说着,忽然看到对方睡衣的袖口掉了线,绕几圈,用指甲掐断。他顺手摸了摸阿重露出来的臂膀,拍了一记:“冷了,赶紧回卧室。”

这家伙故意展现身体的强健,摇摇头:“知道了,我先把衣服晾起来。”

人不能太自信——没两天,阿重似乎感冒了,浑身热,躺在床上晕乎乎——杨雍气不过,又不能斥责,摸索家里还剩的药,特意挑了效果温和的几种泡开给他喝。幸而是周四晚上,明天请假一天,连着后面的周末,时间都能用来照顾人。

“……唔。”只喝药不说话,阿重整个人显得很颓废,头发软趴趴耷拉着,又倒下去把被子拉到喉咙的位置。

杨雍更没法生气,又害怕严重起来,去医院也有风险,只盼着对方能尽快好转。

凌晨三点。

忧愁了一天,杨雍睡着时也蹙着眉头,手掌握住身旁人的腕,准备有突发情况就能惊醒,内心动荡。阿重则依然紧闭眼睛,渐渐地,从四肢开始,异变发生,曾经是虫的肢体重新展露,温度也维持在叫人害怕的高热。

恍惚间,杨雍觉得掌心被什么烫着,熬了一阵睁开眼睛,却看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成了一只巨大的虫,扭曲怪异,翅膀紧贴在脊背和床之间,发出微弱的嗡嗡声。他靠过去,真正触摸才发现对方的体温降下来了,但尾部伸出粗硕的性器,一碰就颤。

虫忽然活跃起来。

杨雍本就困乏,稍微休息也不足以恢复体力,被猛地压倒,不能挣扎,唯有低声问:“还好吗?阿重?”

回应是急促的嗡嗡响动,虫用爪子固定这具躯体,凑近贪婪地嗅,对方的气息灌入肺腑,让虫越发激动。杨雍有些懂了,眼前的家伙并不像生病,反而有些接近发情,身子乱动,使劲地往他两腿磨蹭,突然情潮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