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内心默然落下宽面条泪两行。按理来说,要避免现在的情况发生,应该在昨晚的篝火庆典前存档才对,现在才来替亡羊补上这个破洞,早落到人家手里了,怎么看都为时已晚。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需要我帮你起床吗,伊薇尔?”

你一个鲤鱼打挺,木着一张脸翻身坐起,三两下缩至角落,拉开距离警惕回望。

文森特侧坐于布篷马车帘下,阳光从他与帘子之间的间隔落下,刺得你赶紧用手遮挡,仍免不了眼睛发花,流下泪水。

你凉凉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文森特,三番五次地试图带走我,又不打算杀我,你以为猫玩老鼠呢?”

“……还是,你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想起八周目的NE,你联想到另一个可能,嘴角一抽。

他斜眼瞟来。

“精神不错,很清醒。”

文森特没有任何要回答你问题的意思。

你不依不挠:“现在到哪了?”

没有回应。

你谨慎地挪动身体,挤着另一头车框坐下,就算坐在同一水平线也要刻意与他隔开。

放眼远眺,按你对路线的经验,估计这儿已经出了西林,往兰顿边境去了。

“文森特,我再问你,我与凯撒北上的消息,是你放给亚瑟的吗?”

“这回我单独南下,你也故意掐好机会,就是为了亲自把我抓回去,满足你的征服欲,顺便擒贼平定西境?”

“夏佐顶着父皇的身份中毒而死,与你和你好母亲的规划脱不了干系吧?”

“……我甚至怀疑父皇最后真正的死因,不过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连诺亚都能亲自解决,你对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突然下巴被钳住,硬生生合上。

文森特笑容满面,说出来的话却阴森。

“我劝你冷静点,想清楚利害再说话,别让我失望伊薇尔。”他的脸离你越来越近,“我仍为你选了一位不成熟的合作者感到遗憾,那个男孩当年只会拿火铳抵着人吓唬,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文森特。当年你利用我一举两得,既报复了众目睽睽之下挑衅你的凯撒,转头又借力重伤了先前恐吓过你的艾斯本,真是好算计。”你咬牙冷笑,毫不示弱地回击,“你有什么不算计?嗯?你活的就像个缜密到让人只能敬而远之的怪物!这辈子活该孤寡一生,谁敢和你呆在一块,说不定下一刻身首分离!”

旧账清算,格外伤人。

“……”文森特忽然后撤回原位,“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你的生活除了算计还剩下什么?”

他冷不丁突然问起:“启程前去西境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之后,还能日日言笑玩闹,与我这个伤害了你好哥哥的怪物?”

你喉间一哽,突然收声。

这个问题恰好是你一直以来想要遮掩的,你藏在内心最黑暗处不愿面对的脏污。

若无其事地掩去瑕疵,当作不存在一般享受来自仇人的情爱,玩弄暧昧的幌子作为武器。若是单单享受也就罢了,却永远在边缘徘徊,绝不陷入其中。能献出真挚的情感,一旦不再需要,也能迅速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