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开心地笑起来,搭上他肩膀道:“走,去把娘叫回来睡觉,我送你回书院,正好也去卫所看看大郎哥。”
陈大郎被抓不抓的她可不关心,她只听到卫所有人家办丧事,这才来了力气。
这时代的卫所和陈姜熟知的明朝卫所制不同,级别较低,大多设于基层乡镇,隶属县衙,是公署派出机构。负责管理城乡治安,有执法权,无判罪权,就是和派出所同样性质的存在。
卫所里设卫长一人,卫差六人,多是本地土著。平日巡巡街值值夜,遇上居民纠纷调解调解,肢体冲突吓唬吓唬,有海捕的时候就盘查盘查外地商旅,活计也算清闲。
凤来镇民风淳朴,少见恶性案件,卫所里的小拘室很久没有派上用场了。若不是伤者家属报官态度坚决,陈大郎也享受不到单间待遇。
陈姜赶到卫所外的时候,秦氏娘仨儿抱着哭作一团,大伯愁容满面蹲在门口与四叔说话,百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茫然。
既然照了面,不问不像话,于是陈姜问大伯:“大郎哥咋样,见着人了吗?”
陈恩举还没回答,谷儿转脸就是斥骂:“你来干啥?来看俺家笑话啊,死远点,不要你假好心。”
陈姜耸耸肩,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把陈恩淮拉到一边,悄声道:“四叔,你认识的那个卫差叫啥名字?”
“何虎,咋了?他在家守灵,不好上门去搅扰人家。”陈恩淮以为她是关心大郎的事,还摸摸她脑袋,“回去吧,这事儿你一孩子也帮不上啥,回去劝劝你奶,就说我们都在这儿想办法呢,让她别揪心。”
四叔人挺好的,读过几年圣贤书就是不一样。可大郎也读书,怎么就犯上事了?
陈姜在众目下走进卫所,见两名头戴黑色方帽,身穿青衣薄甲的年轻男子倚着一张桌子闲聊。上去就露出甜甜微笑:“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卫差见了她在门口跟那一家人说话,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没啥说的,等押去县里,上堂慢慢说吧。”
“请问何虎大哥家在哪儿啊?”
卫差一愣:“哟,认识何虎?认识他也没用啊,别说他不在,他就是在,这事儿他的情面可顶不住。”
陈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去给何虎大哥送纸扎的,忘了他家住哪条巷子了,只知道他是卫所的人,这才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