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景王在世时我军一直是进攻状态,示意布局规划都以攻为主,后内乱贼子哗变,武器□□皆丢失,我军被迫变攻为守,损失掺重。”说话的人发须洁白,脸色红润,颇有老当益壮之色。

盛宣知面色如山中之雪,冷漠冰冷,听着下面的人支支吾吾陈情,可却一个人都没有直面他说的问题。

——那门消失不见的大炮究竟去了哪里?可是亲眼所见销毁了?

大雪封山已久,隔着山的大辽和山这段的大梁都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可以乘虚而入的时间。

端看这场雪到底要下多久了。

大辽和大梁交接多年,生活习惯早已融合,年关将至,按理不该兴兵,可如今边境重兵云集,实在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既然如此,多加追究也无益,战事便有劳诸位将军了。”盛宣知甩了甩袖子,面无表情地走了。

大梁重文轻武,军队掌握在管家手中,若是官家是贤明自然能万众一心,所向披靡,若是官家自己本身就是拎不清的人,权利四分五裂,无法掌控。与国家,与民众而言,如稚子握刀,伤人伤己。

如今的大梁正处在伤己阶段,外有猛虎虎视眈眈,没有毒蛇伺机盘桓,不知不觉中,这艘大船行驶到危机之处。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刚才调笑殿下有佳人来信的将军,横肉下沉,呸了一声:“胭脂粉中养出来的人不去汴京来这里做什么,还关心什么大炮,假惺惺。”

“闭嘴。”邹明恩呵斥道。

那将军冷哼一声,狞笑着:“怎么,邹将军这是又看上殿下了,只怕殿下不敢信你吧。”

“太子乃国之储君,统辖你我属实正常,信不信我是我自己的事情,张将军管好自己的嘴才是。”邹明恩斜了他一眼,冷冷说着,抬脚就往校场走去。

“呸,两姓家奴。”

“慎言慎言,他如今可是节度使了。”

“果然还是会拍马屁爬得快,恶心。”

“都去做事,少叽叽歪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人劝了架,也让他们都散去。

“是,秦帅。”

等那山头只剩下寥寥几人,一切又都恢复平静,枝头重新落满大雪,脚印再一次被埋没。

“那香囊可查过了?”那个秦帅低声问着。

“查过了,确实只有一句诗,这诗翻遍古籍也不见踪影,看字面意思也无深意,应该是那个苏娘子胆大传来情诗而已。”回答他的是秦帅的副将,神情不屑鄙夷。

“无事便好,如今情况紧张,最好什么事情都别出。”秦帅摸着胡子,望着训练得热火朝天的人,语气平静说着。

“香囊。”盛宣知坐在椅子上,伸手,“她可还有说什么?”

欧阳掏出香囊递到他手中,沉默片刻说道:“七娘子说很想殿下,请殿下务必细细品读。”

盛宣知捏着那张纸,嘴角露出笑来:“她那日在做什么?”

“太子离开寿阳没多久,便又下了大雪,七娘子与邹家娘子和欧阳家十六姑娘一同去北城门布粥。”

“玩的开心?可有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