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鬼说：“五分钟了，小鬼，可以回家了。”

游乐园此时只有灯在大片地闪着，还有散落一地的人偶，它们现在不再满公园的乱跑，而只是一个普通正常的玩具。

黎小鬼看着青年鬼，说：“爸爸，小秽它说饿，怎么办？我可以带它回去吃饭吗？”

黎小鬼征求青年鬼的同意。她不想让秽吃和售票员哥哥长的一样的鬼，也没办法扔下那么乖的秽。

秽听她的话不乱吃东西，她也得想办法帮帮它才行。

她想到了哥哥做的饭，饿的话，多吃饭就可以了。

小秽是什么鬼东西？青年鬼嫌弃的看向对面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青年鬼看了看秽又看了黎小鬼，啧了一声，忽的闪现在了秽的身后，一巴掌拍向了它的后背。

秽“嗝”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吐出一大口黑气，身体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咻的变小，一米六的身高消得大概只有猫儿一般的大小，面上成型的五官又变成了四个凹陷。

青年鬼说：“它不是饿了，相反是吃太多了。这样就好了，走吧！”

猫儿秽爬起来，猫猫祟祟地往黎小鬼方向跑，青年鬼及时揪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把它往后一扔，不让它靠近黎小鬼。

老实说虽然只是猫儿大小，但身体却有人类的特征，有四肢躯干头，五官却是模糊的，还贴在地上蛇一样爬，模样姿态着实有些毛骨悚然。

黎小鬼一向不怕这些，她看着秽，点头：“哦。爸爸爸爸，你温柔一点呀。”

猫儿秽翻了个身却再一次爬了起来，不声不响的继续往黎小鬼的脚边爬。它可醒目了，它刚刚听到小鬼想要带它回家。

黎小鬼忍不住缩起袖子，将它抱了起来，黎小鬼用手挡着秽，走到售票员旁说：“哥哥，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售票员点点头，克制着自己虚软的腿，站稳说：“谢谢。”

秽乖乖的窝在小鬼的怀里。

他和黎小鬼介绍站在他旁边的男人，说：“这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是个消防员，三年前救火的时候牺牲的。不过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它是去世的了，你们能看到这种东西是吧？”

售票员看了整个过程，隐隐约约懂得什么。

黎小鬼点了点头，一行人往外走。

售票员和弟弟文清并肩走着，他们像只是分别了一小段时间一样说着话。

直到快出去的时候，售票员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茫然和忐忑各一半：“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能看到它……你说看到鬼有什么因素吗？我以后还可以看到它吗？”

黎小鬼跟着停了下来，说：“如果你平时也看不到它，那以后你也会慢慢看不到。当你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鬼，你就会忘记你曾经见过它。”

黎小鬼说：“今天是因为游乐场比较特殊。”

售票员楞了一下：“所以，出了这个游乐园，以后我就看不到它了是吗？”

文清脸上的笑容无奈的隐了下去，看着他不说话。

黎小鬼说：“确切的说是过了今晚，因为让游乐场特殊的已经清理干净了。”

“这样啊……”售票员恍惚了一下，温温柔柔的笑着说，“这样啊，那我在这儿和它多说说话，你们先走吧。”

黎小鬼看着售票员和一旁安安静静不说话的他的鬼弟弟，两人站在同一边，却隔着跨不过的鸿鹄。

黎小鬼忽然瞬间感觉内心某一处被击中了，很突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到了黎小鬼的某个点。

“嗯！那我们走了哦！”黎小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