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带过,赵虞德言归正题:“郭将军道嘉王谋反,可有证据?”
郭偕点头:“若赵都知长时派人盯守建宁寺便会发现,嘉王某日凑巧与前入内副都知高士举不约而同前往礼佛,且都会在寺中独自静修半日,实则便是凑机共作密谋。”一顿:“另则,出戴楼门西行二十里,有处破败的道观正阳观,乃高士举令人炼丹之处!”
“炼丹?”面色一动,赵虞德显纳闷。
未急释疑,郭偕低头捡起方才扔在脚下的布袋。赵虞德一眼看去,竟见袋子尚在蠕动,且有一阵轻微的吱吱声入耳,乍听令人悚然----里间竟是个活物!
解开布袋捉出只两寸长的灰毛活鼠,郭偕用绳子将之系在桌角,又从袖中拿出一纸包,打开取出半粒黄色丹药,掰下些碾碎混进桌上的肉食中,扔与灰鼠。
吞下肉食,灰鼠精神大振,用力向前奔突,显欲脱逃。几回试后,桌子竟被拉得抖动起,其上的杯盏碗碟随之摇晃,铿锵声此起彼伏。
“这……”赵虞德变色,看向郭偕。
“便是金丹的功效。”俯身解下小鼠扔出去,郭偕关门回身:“赵都知尚记得西北所谓的鬼魅为祸传闻罢?”
赵虞德眉心锁紧:“你是说,那些……”目光一动:“非鬼魅,而是服了此丹的人?!”满面惑色,“此举目的何在?”
郭偕踱回桌前:“赵都知以为呢?”
忖度良久,赵虞德迟疑着抬眸:“试药?还是……传播谣言,惑乱人心?”
“两者皆有罢。”郭偕坐下,面色凝重:“然郭某以为,除此,主使者还另有图谋。赵都知当知,此事传回朝中,内外乃是如何议论罢?”
似如醍醐灌顶,赵虞德恍然:“难道是为嫁祸?就此将罪名加在邵景珩头上,让官家以为其人反心又生,或就此下旨讨逆,则这真正的主使,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就如当日迫使邵景珩逼宫,促成七夕之变一般,实为故技重施。”郭偕接言。
赵虞德更讶:“七夕之变,也是嘉王促成?”
郭偕叹息:“归云谷藏兵,便是嘉王主使,此事也着实加重了朝中对邵氏的猜忌。其他,如归云谷刺驾、瑶华宫纵火,以及邵忱业遇刺等案,想必皆是嘉王一手酿就。”一顿,“邵忱业遇刺,当也坚定了邵景珩逼宫的决心!”
赵虞德一忖:“遂你以为,嘉王或还使了其他手段迫使邵景珩举事?这般说,先前提到的那些悬案,目的实在离间,为的是将邵景珩逼入绝境?”
郭偕却摇头:“此,倒也不可一概而论。先且不提归云谷一事,但瑶华宫案,彼时已有定论,凶手是决心要将瑶碧阁付之一炬,实与此回纵火越阳山别宫的目的一般,一心为刺驾!遂此,当非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