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德叔进宫时,我打发他去雍州帮衬九叔了。”
玄湛略一沉吟,“那是召他回京还是另做安排?”
难得出宫,虽说主要是替他疗养身子,但是到底是行猎,他也不愿拘着他,让他去松泛松泛筋骨也是好事。
既是因他成行,自不能让他扫兴。
一旦入冬,他只怕整个冬日都要拘在太极殿,如若有了身子,更是直接要拘上十个月,到时还不知他要如何耐得住性子安安分分的养胎了。
略一想,便打消了召德叔回京的想法,“不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雍州的百姓还未安置妥当,德叔在九叔身边,怎么也能帮上一把,我左右是闲人一个,何必耽误治灾大事。”
“别担心,昨日云九才呈了折子上来,雍州之事已逐渐安置妥善,定不会叫无辜百姓受灾之际还受严寒之苦。”安抚的拍拍他的背,玄湛笑道,“如若不然,我也不能安心去往南苑。
云恸颔首,清楚这人到底不是昏聩的君王,如若雍州之事悬而未定,事无妥当,他只怕也无心思去往南苑。
“那云图皇子……”说起雍州,云恸心中的介怀就犹如鲠在喉。
他恐怕此生都无法释怀,他在雍州丟了一个孩子——即便他是用这个孩子,换了全城百姓的性命,现在想来,无论当时他如何震惊,如何难以置信,可若他安稳在他腹中,他到底是不舍他的,无论多艰难,到最后他都应会留下他。
可是,他却来去那般匆忙……
玄湛温柔纟遣绪的眼中豁然杀意四溅,“此事我会处理,恸儿你无需多想。”
云恸知道,这人是记仇的。
从事发到如今,几个月了,那被生擒的云图皇子至今毫无半点消息,他就知道,这人只怕是要先在那直接作孽之人身上讨个够本,然后再拿云图开刀,可是他的滔天之怒能这般平淡无波的埋上几个月,他简直难以想象,到最后这人到底要报复到何种程度,才能以消他的丧子之痛..当时他因孕子之事震惊得无以复加,却又在那样的时候失去了孩子,整个人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根本无从顾忌那些不相干之人,如今想起那罪魁祸首,心中依然恨意难消,这人却是从一开始就镇定冷静,只怕事发当时,将人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他方才想完,玄湛便悠悠开口,语气淡然,“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这远远难消朕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