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玉这才注意到,怀里人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唇色也是极淡。他摸上穆棠风的脉搏,脉象微弱,有垂危的迹象。

他抱着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到了树林外的马车上,施了显象的法术。

银玄的妖术对他没有用,只是表面愈合了,所以显出来的是穆棠风这十几日被放血的伤口,一道都没有少。

有些在手腕上有些在腿上,伤口凝了黑色的血痂,看上去像是受妖气感染了,有几道叠加在一起,伤口处隐隐可见白骨。

程一在外面待命,谢含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过来,“不去城里了,先去容修亦那里一趟。”

程一褐色的眼眸看向马车里,语气里有些犹豫,“主子,朱鹮还在城里面等我们……若是现在不去,错过了合作的机会,怕是下次就难了。”

谢含玉抬起眼眸朝他看了一眼,墨眸幽深不见底。

程一收回了视线,低头道,“是属下逾越了。”

马车在树林里穿行,朱顶汉白玉珠帘,行至半路时马车浮在了半空中,马匹丝毫不受限制,蹄子踩在空气上,踏着朝进城的反面南边行驶。

雾霭苍苍的青山在远处浮现出来,远远在半空中有一道深蓝色的禁制,将人拦在了外面。

程一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玉佩,玉佩上的图纹映在结界上,禁制自动打开,露出来了深山里面的府邸。

马车缓缓在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府邸门口闪现出来一个人影,男子生的温润如玉,看着程一道,“主子受伤了?”

话音刚落,谢含玉抱着人从马车里下来了,开口道,“不是我。”

容修亦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认身上,微微一笑,“这是?”

谢含玉眉心凝了一瞬,不知道如何介绍穆棠风的身份,把人递了过去。

“哪来那么多话,只管治便是。”

容修亦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驴脾气,不吭不嗯地应了声,准备把人接过来,手刚伸过去,谢含玉就又把人收了回去。

程一,“……”

谢含玉啧了声,“算了,他不习惯别人碰,你带我进去吧。”

容修亦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一眼谢含玉怀里的人,可惜谢含玉遮的严实,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垂下来的满是伤痕的手腕。

那手腕皮肤宛如凝雪皓月,骨节微微凸出,手指修长,看样子应当是个美人。

容修亦这般想着,也就说了出来,想着拍两句马屁,让谢含玉高兴一下。

然而谢含玉总是让他意外,这次也是。

谢含玉哼了一声,“什么美人,土包子丑八怪还差不多。”

嘴上这么说,却又把怀里人的手往怀里塞了塞,袖子盖住了那段雪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