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折晚惊讶极了:不是袜子换香囊吗!怎么变成两样都要呢?

小沈先生见了她想赖账的脸,瞬间黯然失色,一双眼睛看过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折二姑娘便顾不得自己的手指兄弟有无意见,只被迷了去:“行叭,都给你做!”

小沈先生便笑了起来,折晚回去就对平妈妈得瑟,“他可真好哄。”

平妈妈:“......”

幸亏有她看着,不然这是个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银子的!

折晚却受了她的白眼,还急切切的挂了过去,“平妈妈,今年花灯节,你跟我一起去吧。”

平妈妈不乐意,“我可不爱出门,你自己玩去吧。”

折晚就道:“一起去嘛,你都没看过胥江的灯会吧?”

平妈妈:“看什么看!我这眼睛整天看你就已经受够了!”

折晚眼睛圆溜溜的,“可是你之前都出过门了啊?再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嘛。我给你做个面纱吧,帷帽也行啊,到时候你戴上,谁还会注意你哟。”

平妈妈瞪她,“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

折晚就道:“那行吧,那你到时候一个人在家,可别想我。”

说的要分离几载春秋似的。

平妈妈懒的跟她说话,将人赶了出去,齐婉君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叫了她去道:“平妈妈脸被烧伤了,定然是不愿意见人的。”

姑娘要嫁人了,齐婉君便每日都想教她些道理,“也不仅是不愿意见人,而是她被烧了一次,心里难受,不喜欢跟人见面,她不愿意,咱们就不要强求,平妈妈心里难受着呢。”

她定下今日教导的中心思想:“不能因为你想着她跟我们出去好,就不顾她的想法了。”

折晚被说的难受,她认真的道:“我知道平妈妈的,我懂她,所以才想让她跟着我一起出去看看。”

齐婉君笑她:“你还小呢,还不懂平妈妈。”

折晚就不说话了,她沉默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的头也埋起来。

齐婉君说她不懂平妈妈,但在她看来,谁也没她懂平妈妈。

平妈妈被烧过,她也被烧过。

漫天的火,绝望的心,她上辈子,也烧成了平妈妈这样。

她躺在病床上,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只知道很痛,痛了也不敢去摸,怕脸上麻麻赖赖的。

她那时候就幻想过,她脸上是什么样的呢?她年纪小,也没多少见识,从前不喜欢读书,可当时却第一时间想起了地理书上画的沟壑纵横的土质图。

她再幻想着往那坑坑洼洼的土层上吹些黄沙——真是不能想,一想就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