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历寒尽终于放心下一些。
刚才那一下跪得太猛,他的膝盖还有些发疼,不过这种自虐一般的疼痛却也真的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姥爷刚才那么说,分明就是让他跪上一夜的意思,而这惩罚也让历寒尽松了口气。
姥爷虽然生气,但好在没有发病的迹象。他原本还苦恼要怎么跟他开口说起,虽然现在他经由尚银素听见的只有自己与云星眠的关系,但有了现在的认知做缓冲,历寒尽相信孩子的事也同样能让他慢慢接受。
就算今晚这事发生的猝不及防,历寒尽现在还是不由得庆幸。
别说让他跪一晚地板,就算历景州现在罚他出去跪在雪地里,历寒尽也都毫无怨言。
只要姥爷能在这件事上平安度过,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说起来历寒尽虽然是心甘情愿,但就算他体格再好,平时也不可能练跪姿,跪到半夜,膝盖就已经没了知觉。
不过他向来是个能忍的人,何况转念想想,他这点儿苦痛与当初云星眠受过的罪相比似乎也真的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他前一晚就为了守着姥爷整夜没睡,白天还跟着大扫除了一天,这会儿再跪上整夜,无论怎么说都有些体力不支。
中间因为额头砰地撞到墙上疼醒,他才知道,原来人跪着居然也能陷入深度睡眠。
这一夜,就连历寒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不过第一个撞见他这狼狈姿态的人居然不是尚银素。
尚银素一整夜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终于睡着,当然不会醒太早,而云少华却有一大早就先起来上个洗手间的习惯。
打开房门,他看见跪得身板挺直的历寒尽,很明显吓了一跳,脱口便问:“寒尽?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跪着?”
历寒尽虽然一直挺着身体,但意识却有些昏沉。
云少华因为太过吃惊,也忘了压低音量,这一嗓子嚎醒的人可不只历寒尽一个。
尚银素本就没睡死,听见他的话,也赶忙下了床。
而明知道外孙在门口跪了一夜的历景州更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睡觉,听见云少华已经醒来,他终于再次拉开了历寒尽面前的那扇门。
“历老师,您这是干什么?就算孩子犯再大的错也不能罚他跪一整夜,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了!”云少华还完全被蒙在鼓里,看到这景象的第一反应还是在心疼孩子。
他赶忙上前来,弯腰想要把历寒尽扶起。
可是历寒尽却有气无力地拨开了他的手:“叔叔,是我做错了事,跪再久也是应该的。”
尚银素心里虽然生气,却也没想过要以这种方式惩罚他。
更何况在她的认知里,历寒尽即使到了现在也并不知道他跟眠眠之间的冲动居然会令眠眠怀孕。
“历老师,我们有问题好好商量,让寒尽跪一整夜也解决不了什么。”尚银素叹了口气。
云少华还在对老婆低问:“什么问题?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