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这里有些东西。”燕随之温和道,“恐怕您得先看看。”
“三哥。”燕显奉突地委屈,“胭姐姐她……”
“徒留世上也是扛罪遭难,她只是去天边月亮上玩。”燕随之不知说些什么,“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圣上去谨慎地处理。”
燕显奉翻看着记录证据,脸色是越发地阴沉起来。
“臣心想,应是在上朝之时,将此事全盘托出。”燕随之细说,“这样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无甚还手之力。”
“三哥倒是好思量。”燕显奉神色晦暗,“朕竟被蒙骗这么久了。”
“臣此番前来见圣上,还要带另一样东西。”燕随之将鲁班盒递上,机关已经被他破除,只要伸手就能掀开,“臣想自请革职,不再问朝中事了。本就没几年活头,也是该预备养老了。”
燕显奉打开了鲁班盒,不由得就有些惊骇了。他未曾想到燕随之竟会自呈,这曾经是他最为提防的遗诏,他害怕自己的皇位来之不正了。可燕显奉将先皇遗诏看完之后,才发觉竟从头到尾都要传的是他。像是精心谋划的忐忑,最后竟只是一场笑话了。
“父皇从小便偏爱我,不过是我活不久的。并不只是流生瓶,我打一出生便体弱。父皇敬重太后的,即使是知晓她害我,也不愿去惩治她,便只想对我再好一些。”燕随之话多了起来,“当时我解鲁班盒耗了些时候,太后已然拿出来了诏书。若是我再将此托出,事情只会更难处理了。”
燕显奉听完之后,只觉得世事荒唐了。他一直悬在头上的,竟是如此般的真相。原来只是他自己格局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抬眼满目悲怆,让燕随之吓了一跳。燕显奉像个垂朽老人,竟是有了沉寂暮气。还未来得及听燕显奉说什么,门外竟是传来金石争鸣之声。
“圣上和三爷先别出去。”有个小将在透着窗传声,“唐太尉在外面逼宫了。”
“是我思虑不周。”纪息叹气,“竟打草惊蛇了。”
“留在京中的卫兵不多。”燕显奉有些恐慌,“恐怕是真敌不过的了。”
“纪副阁主在外面扛着呢。”小将低声,“就是人数悬差还是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