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显奉正头疼欲裂之际,眼前就掠过一角黑袍了。燕显奉像是看到希望般,言语间竟掩不住欣悦了。
“四哥来了!”燕显奉堆着笑,“这一路上辛苦了。”
燕季背着把踏张弩,像是风尘仆仆般。朝中臣有些惊愕,他本是该在封地。怎会跑这里来了?竟是还带着利器!果真是如杂闻般,一方鬼神名不虚传。着黑底绣金滚边长袍,周身全然一片肃杀之气,给人以沉重的压迫之感。故而朝中臣只敢去腹诽,竟无一能去直视他的了。
“向圣上问安,路上耽搁了些,这便就来迟了。”燕季打了个拱,“实在太过着急,片刻不敢耽搁,这才违纪上朝了。”
“无碍,无碍。”燕显奉摆了摆手,“早听闻四哥弩术精妙,这一番便是替朕镇朝了。”
唐勒掩去眼底神色,此番在他意料之外,他得开始行动了。
燕显奉笑道:“方才都还嚷闹着缺人,这不,四哥你可就赶来了。”
“臣愿请命!”燕季跪下,“却有一求!”
“四哥但说无妨!”燕显奉看唐勒吃瘪,一时心情格外欢畅了,“凡是朕之所有,皆能全都拿去。”
“赵将军之事重查已久,想必圣上心中有定数。”燕季昂首,“请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燕显奉被这话吓一跳,本是想下意识地反对,话到嘴边就又转了个弯。既然是他先请求燕季帮忙办事,便没有什么甜头都不给的道理。何况着只揪出来冯毅腾,现下人也怎么都找不回。就是随便燕显奉说了。
就算是全盘托出又如何?他只是着一时猪油蒙心,就误信了小人谗言的了。这人都已经估计死透了,再帮忙背点脏名没什么。毕竟就算说到底,这人也是他害的了。
燕显奉在朝堂上正过名,赵家便是好过多了的。原先着翻脸的,现下都很惭愧。毕竟是忠烈遗孤之家,燕显奉下放了许多体恤之礼。这赵家虽然没有再起之势,但却好歹着不会再受人欺凌。施述想着施栎该放下心结,可施栎却怎么也不肯答应。
人人都知,施家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当了遗孀。文君新寡,便分外惹人怜惜了。京都里有几个大家,也是品行顶好的少年郎,竟是都到施府上去求亲了。说来倒也是奇怪,再早上几年时候,施栎的风评并不好,大多数人都取笑说,施家小妹是水性杨花。
可这赵定平惨遭诬陷时候,几乎所有人避之不及,她一个未经风浪的弱女子,竟是挺直身板跪临沧门。如此般等的傲节骨气,岂能不让人拍手称叹!当赵府惨败落魄的时候,她竟是依旧不离不弃!施栎全然不在意外人看法,只是为踏破门槛的人闹心。所幸着她卷了铺盖,连夜里住进了赵府去。
燕随之回府的时候,是纪息同往常一样,在宫外等着他一路的。最近事情太多了,直闹得他头都疼了。纪息看出来了他的疲惫,让燕随之靠在自己怀里,就伸手给他按捏穴位了。纪息心下苦涩,却并不多说。他们俩就一直这样,总是只不尴不尬的。
纪息不想要这样,他得想出个法子来。纪息想让燕随之喜欢的,并不是很遥远的梁似烛。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和以前已经很不一样。他只是想让燕随之承认,他当下喜欢的是真实的他而已。纪息往下顺着燕随之的发,心里实在是即酸又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