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后端了清茶过来,捡起尺牍柔声道:“皇上在忧心些什么?”
燕显奉收敛了神色:“母后。”
随后还是抑制不住地恨恨道:“那拓拔察都多大年纪了?”
“自己宫中的腌臜事儿还料理不完?”
“来求亲?”
“指名道姓要祈姐姐去!”
“他当真是好大的面子!”
唐太后把尺牍放在书桌案板上:“求亲自然是要求郡主的。”
“我们大吴也只有一个郡主罢了。”
“而况陵昳之乱中,北狄的确有所助力。”
“皇上已然不是小孩子了。”
“孰轻孰重,得细掂量。”
说罢放下了茶盏饭盒也就走了。
不多时日,燕祈上门。
她盛装出席对着燕显奉就是盈盈一跪:“安福郡主燕祈叩见当今圣上乾宣帝。”
燕显奉几乎霎时间就明白了燕祈的意图。
他有些泄力般死按着书桌边角道:“祈姐姐来可是为了北狄和亲之事?”
燕祈双手着地俯身叩头道:“正是如此。”
“请圣上成全。”
“我身为天家儿女,不应只为自己活。”
燕显奉有些艰难地出声:“祈姐姐若是受了委屈,朕定会去讨个公道。”
燕祈笑了:“好。”
那安福郡主出嫁之日,是十里长街扶轿相送,声势浩大几十年中难出其右。
王胭又续声道:“臣女与皇上恍若亲姊弟般。”
“安福郡主想必也愿意有人填补皇上远姊之憾事。”
燕显奉眼底深情如退潮般不见踪影,他低头细细看着王胭,是脂粉也遮掩不了的憔悴。突然就想放手了。只要一松开,就能放下她,也放过自己。久不悟终成执念。
燕显奉勾唇笑了笑,一派玩世不恭:“那尚和以后可得多疼疼朕。”
“时不时有得闲空去喝茶叙旧一番。”
“省的只让朕自个儿怀想少年趣事。”
还是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