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似烛也只“嗯”声就去了。
梁烯和梁似烛几近一同着长大,四处拜师学艺和入红袖招都是一路,过往的岁月都亲似姐弟般,梁烯待他极为亲昵总是替他打理祸事。
梁似烛走过几个九曲回廊,便到最后间阁子去了。
在门外还听见梁烯娇斥的声音,轻柔柔却带着股恼怒劲儿:“你这榆木疙瘩!当真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吗”
梁似烛笑嘻嘻推了门:“是谁惹我家姐姐生这么大气,闪到旁边吹风去吧,让我来逗她欢心。”
梁烯只听声音就晓得是谁来了,几乎片刻就要低头掩帕试泪去。
梁似烛定定地看着半倚在罗汉床的梁烯:她蜷曲的长发堪要及地,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顺着下来。手肘搁在床架上面,以手撑额好似很疲惫。面上似乎还未及梳洗粉黛,却已经有抹不开的秾艳绝丽。两道柳眉弯弯还似月牙,一双杏眼低垂却摄神,面色白皙若粉团,樱桃小嘴色如红玫。
梁烯招手让她身旁男子扶着起来,踱步到梁似烛面前:“让姐姐看看你,到底瘦了没有”
梁似烛伸出双臂环抱住梁烯:“姐姐是不是日日夜夜盼着见我呢那弟弟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去怕是偿不了。”
这个拥抱稍纵即逝,梁烯涕笑道:“你这个尖牙利嘴的滑头鬼,谁会成日里盼着你来,你若是再次来了,这红袖招第一红角又得归你。”
梁似烛佯作惋惜可怜样道:“那我真是无家可归之人了。”
梁烯捏了个桌上水晶葡萄塞他嘴里:“看这样还堵不住你的嘴净说那没谱没边的晦气话!”
梁似烛囫囵着就吞了这尚未剥皮的水晶葡萄:“这我哪不能不哀声载道,你看这此番行为手法,哪有原先半点温柔姐姐的样儿。”
梁似烛轻飘抬手一指,就向她身旁男子:“是不是眼前这人,分走了姐姐的情儿。”
那男子舒眉朗目,一身劲装,行走间颇有江湖侠气。
梁烯宠溺地看着梁似烛胡闹:“这是个呆的,见着我就不会好好说话,从路边捡回来时满身是血,刚刚还说他是个‘榆木疙瘩’,不如冠了咱的姓,就唤他‘梁榆’吧。”
梁榆就这样随便地给定了名号,只想让梁似烛捂肚蹲下发笑,却见他没有半点神情,心里暗暗着想:还真是个呆的。
梁烯亲切地扯过了梁似烛的手,就拉他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
梁榆单膝着地半跪着给梁烯褪了鞋履,又叠放整齐搁置在一旁,就缓步退下站在门外边也不走开。
梁似烛瞟了好几眼,才出声问道:“这位到底打哪冒的我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梁烯低头叹气着说:“也就这几日里,我在街上逛时遇着,身上全淌着血,埋在茅草垛中,可怕我吓个半死。我正想抬脚走开全当未见,谁知竟抱着我的腿再不撒手了。”
“那我能有什么法子,喊人抬了他回来先在我屋里养着,这伤倒是好得八九不离十,就是这脑子看上去不大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