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心舒松开,继自言下:“我在那暗室被关了许久,猜知或是天明时分,有人送来早膳,我一见便认出此竟是那常来府中的老花匠!”
“花匠?”邵景珩面色冷下:“果真是他!”
女子惊讶:“听兄长言下,是早已疑心其人?”
邵景珩蹙蹙眉:“此已非紧要,但说他为何要劫持你?”
女子敛眉:“他只问我大哥平日里与何人往来,近时去过何处,又问大哥可曾见过胡人,是否与我提过西北军事,还说到什么归云谷,我全然不知所云,自答不知,他却以为我刻意隐瞒,扭头走了,之后再未现身,也无水食送进,我以为此回凶多吉少。后不知过去多久,来两壮汉将我蒙眼塞嘴带出送上一辆马车。彼时当已入夜,行了一段路又下来上船,眼上与口中的布这才教取下,我见面前坐一面白无须之人,当下又将花匠前时所提之问复问一遍,我依旧道不知,那人便也不多言,令左右将我带到舱外,我心知他欲行凶,想来与其任人作践,不如自行了断还爽脆些,遂趁机奔到船舷跳下,几多挣扎后侥幸攀住一块浮木,好在黑月暗星,他等远远并瞧不见我,我也不敢呼救,只得随波逐流。后教水冲上岸,我已力竭,便在那处昏沉过去,直至被人救起。”
一番话言罢,女子看去疲色愈甚。邵景珩未再多问,只好生宽慰其人一番,便自离去。
时已四更,自顾怜幽居处出来,邵景珩未急回屋歇息,而是往前回到堂中,彼处有一黑衣人正待候。
将顾怜幽所述粗略道了遍,邵景珩问:“我令你追查那花匠身份,现下可有进展?”
黑衣人惶恐:“顾娘子失踪当日小的便命人遍搜城中,却未发现花匠人影,也不知其居何处,当下仍在找寻。”
邵景珩自知那干人敢公然劫人,自是早有防备,遂也只得令他加紧追查。
黑衣人领命,并大胆揣测:“顾娘子遭劫持,元凶会否是彭绪良同党?”
邵景珩本也有此疑心,踱了两步,乃加叮嘱:“皇城司的动向也须留心!”
彼者点头,继问:“那顾娘子的身份,是否也还继续彻查?”
邵景珩摇头:“此事可暂放一放,如今以彻查顾娥遭劫一案为要!”
黑衣人领命过,便由袖中摸出一蜡丸呈上:“另有一事,今夜吾等在城中寻得一乔装改扮的胡人,其随身携带此物。”
邵景珩眸光一亮,伸手接过,见蜡丸已教熔出一小洞,由中抽出一张薄薄的黄纸,其上寥寥数字,邵景珩却是盯看许久,才问:“此信,可知是送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