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斟酌,郭偕不答却问:“此些兵丁,并非募自当地罢?”见彼者默认,一时露惑:“他苦尽心机将这两三千人调入京郊藏匿,若不是为直取晏京城,则难不成……”眸光一闪,“为自保,遂屯兵以备不时之需?”
“然何人才存这等隐忧,且有余力为此呢?”赵虞德眯目。
“这……”郭偕抿了口清茶,一涤口中的酒味,“这便难说了,瑶华宫一案后,朝中形势错综,要凭空推断主谋何人实不易,只得为难赵都知追踪逐迹,多方探究了。”
少顷静默,赵虞德点头:“郭兄一席话,于赵某实如醍醐灌顶!”啜口茶:“继便说说郭兄这一案罢。我听闻大理寺眼下已寻到凶器,是郭兄彼时所在那阁中的果刀,杀人后被扔进湖中,案发第三日才捞上。郭兄于此可有话要说?”
郭偕苦笑:“我在那阁中不过停留片刻,莫说果刀,实连桌子都未触碰过,何来执刀杀人之举?”
“那衣上的血迹,郭兄还是咬定不知来处?”赵虞德两指轻叩桌面。
郭偕蹙眉:“我着实不知那血迹来由,但忖来,或是穿庭中出去时沾上的。”
赵虞德想了想:“若这般,那周奇彼时当已遇害,因此草叶间才会留下血迹,且时辰也对得上,就是你离去前后,周奇独自出了阁中,被发现时已遇刺,不过……”
郭偕一叹讪然:“不过将此归结成是我杀人更顺理成章。”
赵虞德亦苦笑:“说来我有一点不解,郭兄为何要穿庭而出,而不走明路?”
郭偕眉梢不为察觉一动,听音无奈:“我先前已与周奇起过争执,且彼时他阁中门庭洞开,我怕由此经过教他瞧见又起纷争,遂才穿庭而出,不过是欲息事宁人。”
赵虞德点头,再敬他一杯:“那夜郭兄往望月楼是为聚友罢?可能告知其人名姓?”
郭偕未加迟疑:“郭某已当堂上说过,吾那友人与此案无关,只不过彼时是碍于郭某提议,才一道走入庭中留下脚印,但其人实是连周奇是谁都不知,又何从卷入?郭某如今不愿道明其身份,实是不愿与之添烦,此还望赵都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