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提起的心放下,穆昀祈闭眼小心翻个身:“早膳再隔半个时辰送来,吾尚有些倦。”言罢觉被角被小心压紧,眉心舒开,闭眼入梦。
半个时辰后。
铺开早膳,邵景珩抬眸发现走近之人步态慵懒,显是倦意犹存。迎前一步扶他坐下,似随意:“陛下一阵便回宫么?”
穆昀祈摇头:“明日便是除夕,我已许久未见到金芙,今日想去探一探她与郭俭。”
“然你……”言出皱眉,邵景珩话到嘴边却改口:“不能改日么?或者……我伴你一道去?”
“此倒不必。”穆昀祈乍听此言心下竟一慌,眼前已浮显那人搀扶自己走进脂粉铺之景,一想到金芙与铺中一干女客瞧看他二人时藏有疑窦的眼神,不禁额生冷汗,急摇头:“不必!元旦将至,想必你也有事须忙,吾去去便回。”一忖:“若得早,午后或来与你一道品茗。”
“公主与你许久未见,想必要留你晚膳罢?”那人一笑掩饰失落。
想来也是。穆昀祈改口:“那便明日。”
“明日是除夕,陛下须留在宫中。且年后朝见宴会诸多,也难得隙……”
“罢!”生平首见这人露委屈,穆昀祈讶异之余难免愧疚,三度改口:“我今日自还来,只早晚不定……”太阳穴仍旧胀痛,抬手揉着:“只宿醉不适,今夜还是不饮酒了,且……”似又感知到那股熟悉却难以启齿的隐痛,当下耳根染红:“今日吾要早些歇息,不欲行什么乐了。”最后那一言,几是呢喃而出。
早膳用罢,穆昀祈径直由邵府西院出,乘车前往脂粉铺。
天清气朗,日光融和。沿途但见翠幰霓旌夹道,处处结彩张灯,晏京新年的喜瑞气象已见一斑。
不多久便到地方。
青天白日,脂粉铺大门却紧闭,侍从上前叩门亦不见开启,穆昀祈心下疑窦顿生:新年未至,他夫妇总不至是关起铺子双双探亲访友去了罢?还是,临时起意回了郭家?
到底来都来了,就此回转穆昀祈不甘心,遂命转到后门一瞧。小巷路窄,车马过不去,不欲绕路,穆昀祈只得下车步行。方才转过墙角,便见脂粉铺墙外立有两人,见他竟是迎上行礼:却是皇城司的探子。
穆昀祈闻禀得知,金芙方才出门,郭俭便匆匆关了铺门来到后院门口待候,不多时来一女子,便是那日赵虞德提到的顾怜幽在外时的使女,二人一道进了后院至下未出。
趁发妻外出私会烟花女,一眼看去,还似桩韵事!穆昀祈皱皱眉,果真这般,虽说解了他心头一大隐忧,然于金芙……一怒乍生:堂堂公主,却能由人这般欺侮?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带人入内,一心将那二者堵在屋中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