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郭偕好不狼狈:好容易拉下肩上的手,一条不安分的腿又攀来,方将腿压下,那副瘦腰又毫无顾忌贴上……莫说手足无措,便是目光都不知该往何处安放。情急之下,扬手一掌拍下——

“啪”一声,手下身躯微微一颤,其人喉中随之嗔怨般哼了声,熟悉的酒热气息再回喷上颈项,教人心猿意马,忽然间竟觉手下触处滑腻细润,令人不舍撒手……

第二十八章

郭偕一路疾步如飞,似唯此才能令全身逆流聚向某处的血恢复顺行。不知走了多久,道上灯火渐密,心知已将那处小院远远抛诸身后,才缓下脚步,长出了口气:不幸中的大幸!悬崖勒马,未酿大错,然彼时彼景,实不堪回首!真正是酒多误人,今后还当引以为戒。

驻足路中,看左右穿梭来往的车马,竟有些恍惚,似觉何处不对,蹙眉思量半晌,猛一顿足——心猿意马,心猿意马,这厢倒好,竟将马忘了!不过索性离家也就几里路,走回无碍,至于马,明日令人去牵罢。

主意打定,继续前行。进了朱雀门,欲省些脚力,便循捷径拐进条小巷。

巷中无甚灯火,行不多久,忽见前方门中一闪而出个孤影,行止鬼祟,端的可疑!郭偕顿起警觉,以为是趁夜出来做歹的贼人,便快步跟去,孰料越是走近,越觉那背影熟悉,再回想方才其人出来处,竟似不久前身陷那桩刺杀案的名妓顾怜幽家后门。眼前乍一亮,脚步加快。

“邵殿帅,甚——”一拍其肩,一个“巧”字未出口,却见那人转身一手挥来。

郭偕一惊,侧身躲过,眸光落定于月光下那张脸,却一怔:竟是陌生!只不过,其人身形与邵景珩着实颇多相似。

既认错了人,只得抱拳告罪:“兄台见谅,在下晚间饮多了酒,眼花认错人,还望见谅。”

那人一沉吟,默将手中何物掩回袖内,道句“无妨”便要走,却被郭偕唤住,一指其人来处:“彼处,是顾怜幽顾娘子家罢?然听闻其近时已不见客,兄台却是何得这福分,尚能一近芳泽?须知在下仰慕顾娘子已久,遂望兄台不吝赐教,令在下也能一偿所愿。”

片刻静默。

“兄台误会了。”那人口气冷淡,“在下并非去见顾娘子,而是听闻此处有屋出赁,前来一询而已。”言罢不容郭偕多言,径自去了。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带利器出行,却是到这花街柳巷赁屋?这等鬼话,也就骗骗三岁孩童!暗自一嗤,郭偕抬手抚颌:想必此人与那顾怜幽渊源不浅,才能在她宣告出籍从良、闭门拒客之后,依旧来去自如。如此,倒是可怜了那位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此女纳入身侧的邵殿帅,后院失火,自还酣睡,实是英名尽毁啊!

如此想着,嘴角那抹讥讽的笑逐渐蔓延至全脸,背手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