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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池宁却只关注到了一个点:【立朝律?好奇怪的名字。】

既然不是原君,池宁连看一眼对方都懒得看。说来奇怪,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会如此笃定,一身白衣的立朝律就是原君。

不过想想要是原君的话,不可能不知道他给他留了神木,也就不会问出“你没事吧”这样的废话了。而且,在原君与池宁开口说话之后,池宁觉得立朝律是原君的那种感觉,就顿时消散于无形。看来真的不是。

原君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问我的吗?】

很有那么一点转移话题的味道。

池宁却不疑有他,主动道:【哦哦,对,我遇到了一个案子,有一个猜想,您就告诉我对不对就行了。关于右家的姑娘,我觉得她是真的死了,她应该是在……】

其他人不知道池宁脑子里发生的对话,只看到了眼前的情况——在池宁差点遇到危险的下一刻,坐忘心斋的人来了,他们身上统一的长袍是如此显眼,就没有人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坐忘心斋是国教,地位是其他教派所不可相提并论的,在民间有着超然的名望。池宁不仅得坐忘心斋相救,看上去好像还和坐忘心斋的大人物认识,莫名就有一种更加厉害了的感觉。

惠清已经主动走了过来,先对池宁道歉,再和国教这边的人打了招呼。

他对立朝律解释道:“是贫僧之过,我以为这孩子被拘着,就不会再害人,没想到……幸好道友来了,若他伤了池大人,贫僧难辞其咎。”就好像他已经认定了,这些人里真正厉害的只有立朝律一个,他也只需要对他解释。

池宁古怪地看了眼惠清,若原君没回来,他大概就真的信了这老和尚的鬼话,毕竟他看上去是如此诚恳,很像是一个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但现在……

立朝律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在话题的最后才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就让一个抱剑的弟子出面来负责交涉了。

看来真的是个很高冷的小师叔,根本不屑与人沟通的那种。

但是,立朝律越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越显得他刚刚急切救下池宁的举动里,藏着奇奇怪怪的小心思。

江之为都忍不住在心里道了一句,造孽啊。

师弟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不知道这回出动二师弟来当恶人,还能不能管用。

池宁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随便别人怎么看,他根本没去想立朝律待他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什么,别人不问他也不会去说,别人问了他也有的是东西回。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左小宝的案子,如今现场只能看到左小宝的执,却没有右家姑娘的执。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左小宝已经出现了攻击行为,右家姑娘与他结了冥婚,又被镇压在阴气极重的墓碑之下,再不抓紧时间救魂,只怕日后会变成比左小宝可怕百倍的存在。

原君刚刚已经给池宁科普过了,这种民间的冥婚传统,和普通人以为的并不太一样。女方意外死亡倒还好,若是被男方亲自或者雇人打死,那肯定是会怨气冲天。不现世则已,一现世必杀“夫”证道,成为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的厉害角色。

若没有池宁与江之为的到来,当日后这墓碑压不住右家姑娘的怨念之时,就是整个左家庄的大灾之日。

池宁之前有一点猜错了,左家庄如此干净,不是因为所有的执都被真静寺消除了,而是右家姑娘的怨气太重,已经没有执敢在此地逗留。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也尽可能地躲了起来,能苟一天是一天。简单来说就是,连执都怕她。

池宁听后简直气得想骂人,他也真的骂了,他对着隔壁左家的那些傻逼直言:“你们把人杀了,还想着人家能与你们儿子在地下好好过日子?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真特么不想管了!

但,不能不管。左家庄就在雍畿边上,唇亡齿寒,池宁可以不在乎左家庄死有余辜的人,却不能不在乎小太子所在的京城。而且,虽然左家人做事恶心,但毕竟不是村里的所有人都参与了此事,还有不少如右家般无辜且是外姓的人。若真让右家姑娘的执失去理智开大,犯下杀亲之罪,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正好里正也在,还请您做个见证。”池宁找来了里正。

里正一把年纪,走路颤颤巍巍,他是真的不知道右家的闺女去了哪里。他当里正这么多年,也算得上德高望重,本以为自己的出面,能解了两家的仇恨,都是在一个村里住着,结仇难免生出事端。没想到,最后却害得右家姑娘下落不明,这也让他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