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男人的感情直接又干脆,白茗芝需要一个男人来傍身,而束建国则极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给自己早失效的城里人身份上一个户口。
两厢比较之下,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加合理的盘算。
思路一致,各取所需,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再合理不过的结局。
他们低调结婚,前来祝贺的不过寥寥几人,大都是亲友,其中包括白茗芝的弟弟,白志兵——也就是后来的湛应连。
这对中年人的感情基本体现在欲望之上,毋庸置疑,束辛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小小年纪的束辛从此学会了在两人的夹缝中成长,因此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那时的他还意想不到,自己的人生将会在这个恶毒女人出现之后,走向完全相反的结局,甚至连自己如何被迫害的都不曾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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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凉转述完束辛的童年经历之后,整间房屋的空气仿佛就此凝滞,只剩沉默在众人之间流动。
季凉一直握着束辛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
之后,伯克利又带束辛拍了CT,做了几项常规检查,便结束了今天的初步症断。
在回家的路上,季凉和束辛表现得异常的沉默。
季凉突然停下车,从路边的小餐馆买了几份熟食,继尔才开车回家。束辛虽然不是很理解季凉的行为,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刚回到家中,季凉招呼着束辛吃饭,自己却走到楼上找出了一直画笔和一块画板。
此时已是傍晚,残余的夕阳在天边燃烧地如火如荼,季凉的身影被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显得更加伟岸,沉着。
束辛敲开了门。季凉回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取下,两手撑开展示给束辛看。
望着那副画,束辛惊讶极了。
画上的伯克利医生栩栩如生,旁边还记录着他的大概身高在183-185之间。
“你还会画素描!”束辛仔细端倪画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暗自感慨,这幅画的水平已经到了专业美术生的级别。
季凉的眼神沉静如水,他微笑的看着手中的画,淡淡道:“这是侧写的一部分,我怀疑伯克利医生的身份有问题,他极有可能和李晟峰一样用了假身份。”
束辛颔首,看着季凉将画小心翼翼地卷起,用一个皮筋捆住。
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优秀到让他移不开眼睛。
“饿了么?我去把饭菜热一热。”束辛笑着比划道。
季凉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头的束辛,他张开双臂将这个单薄的少年紧紧拥入怀中。
“星星,过去的事情不可改,可是未来却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知道撕开那些沉疴旧疾对你来说是二次伤害,可我们只有直视它,坦然面对它,才有被疗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