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怀舟为何也会怕了?或许是真的害怕苦童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罢,于是,他再次选择了逃避,温怀舟甚至都在嘲弄自己,自己怎的活成了逃兵的模样,和先前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他让许大夫为苦童开好了安胎药,自己则不与他同床共枕,或在书房,或在青楼,在前者尝尝彻夜未眠,在后者尝尝心不在焉。
由是如此,白涟就是再不愿面对,也必须要坦然承认那个事实了。
温怀舟没对自己说过,但他或多或少猜的到温怀舟将苦童标记了。他们多少次云雨合欢,多少次耳鬓厮磨,就算白涟是再平凡不过的中庸,他也知晓他的气息产生了变化啊。
像是冰释前嫌一般,尝到了温情,尝到了柔润,还有并不属于温怀舟的山茶花香。
白涟开心温怀舟能够来找他,可他却恨他的欺骗,于是在温怀舟今夜第三次翻身的时候,他终于问道:
“三爷,您标记他了。”
很平静,没有疑问语气,倒像是陈述一件事。
温怀舟坚实的臂膀僵了一下,然后听到他沉闷的声音:“是。”
本该早告诉他的,可不知为何,温怀舟拖到了今日也说不出口,白涟忽而这么问了,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白涟很平静,没再说话,流进发梢的眼泪也没抬手擦,他喃喃说道:“万一,有了孩子呢?”
温怀舟这才翻过身来,终是有些不忍心了,他抚摸着白涟的发梢,怅惘地道:“已经有了……”
白涟嗤笑出声,尽管眼泪已而止不住了,却还是咬着牙说道:
“三爷,您真是我见过这辈子最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