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诶,”许时熙忽然发现了盲点,在座位上背了会儿课文,问方小椿,“你是这个椿么?”
“对啊,”方小椿说,“我爷爷喜欢老庄,当时就翻书给我找名字,想叫这个,结果我奶奶说大椿什么东西,太难听了,改了一个字显得秀气一点,两个人还为这个冷战了半个月。”
“哈哈哈哈哈哈方大椿,”陆炳在前面听了一耳朵,笑出眼泪,回头说,“奶奶真好。”
裴沨低头改错题,听到也稍微笑了一下。
其实方小椿小学的还真被叫过很长时间方大椿,结果当时学校附近有个经常过来捡饮料瓶子的傻子叫大春,谐音一样,然后他就被笑话了很长时间,放学的时候还有人故意往街边放饮料瓶子的那个麻袋旁边推他。
那时候每次都是沈昼川帮他把那些人打跑,还跟他说我觉得你名字特别好听,憋红脸硬夸了半天,结果压根不会写那个椿字。
方小椿就没忍住回头看他一眼,沈昼川带着冷意厌烦地抬头看他,然后立起了书。
听说高二的已经开始排节目准备他们的毕业晚会,一年时间也过得很快,去年这个时候许时熙记得自己还跟着路萍萍他们排练。
课间他下楼打算去买杯柠檬水,碰上了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陈家鹤,他背着看上去很沉甸甸的书包,脚上鞋还有一个明显的破洞,脸上有伤。
陈家鹤还记得他,有些胆怯地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扯了下嘴角想笑,又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皱眉。
“怎么在这儿站着?”许时熙随口问他。
“我打算退学了,来办手续。”陈家鹤语气很平静地说。
他休学了那么长时间才回来,最后还是没办法读下去,许时熙不太清楚他家里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有些惋惜。
“要转学还是?”许时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但陈家鹤的处境可能未必比裴沨原来好多少,让他不太忍心。
“不是,我应该不上了。”陈家鹤和他说。
许时熙不只帮他那一次,后来好几回,都是许时熙及时叫住了陈家明,他才少了一场麻烦,许时熙原本没有必要帮他的,陈家鹤一直心怀感激。
“那也没关系,”许时熙说,“也不是只有上学一条路,不读了就做点自己想干的事,说不定还比现在更好。”
“我已经有打算了,谢谢你。”陈家鹤说完笑了笑,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松开,“希望以后有机会再遇见,我先走了。”
要是陈家鹤准备去当经纪人的话,以后说不定还真的会碰见,许时熙点了点头,看着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