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刚刚那会儿,江未也没什么睡意。

“无恙?”他轻轻喊了一声。

“嗯。”

“……没什么,睡吧——对了,下次别再来。一次两次没什么,多了其他人会有意见的。这里别人也要住的。”

李无恙不在意道:“我让院长把这里,都留给我们。”

“……”江未不说话了。

“……我错了。不干预哥哥工作的事。”

“睡了。”

在睡去之前,江未想到和李无恙在一起的那会儿。那时候他和此刻、以及好几个月之前都是两种心态,甚至心中某个因为连番变故而抛在脑后的猜想又冒出来。

他还联系过进入了商业领域的初中同学了解情况,得知消息后松了口气。

而如今,那个猜测又卷土重来了。

李无恙很早就离开了,他听着江未的意思,一般不会让别人看到他和江未过分亲密。

江未八点和同事交班,收拾好东西,他点开了那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

“前年7月,郑北阳继父因贪污进了警局,李无恙帮忙解决了。条件是郑北阳和你分手。”

“你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腿就是我那好弟弟叫人打的,膝盖骨裂,哇,听着就很疼呢。”

“不过更疼的是,他后悔了。那时候他心里一定疼死了。你说呢?不然他不会在膝盖还受伤的情况下还跑出去找你,不然伤势也不会加重到两年也没能走路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江医生,你是专业人士,你觉得我说得对么?”

“当然了。我这种有前科的人说得话,你大概不信,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亲自去看看那位,自然就清楚了。”

……

那之后,他再没见过收到过祁林的消息,也再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给江未的人生丢下了最后一枚炸弹,很神奇地再无音讯。

翌日,江未如常准时地来到了医院,却立即请了一个临时假,而后离开打车前往火车站,买了一张票。

等车,检票,进站,广播站里女声提示即将发车,江未拿出了祁林给他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在面容上没有多少的改变,是他最熟悉的温润如玉的样子,哪怕无法如常行走,目光中竟仍无一丝对不幸和不公的怨怼。

这个人就如同一汪清泉,把那些那些清冽又温柔的回忆重新送至江未眼前。

那一刻,江未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薄情的。

不然那些明明无比清晰的过往,还有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生活,怎么短短两年就在心里惊不起一点波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