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男孩,再次面对童年的噩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便脊背挺直,多了几份勇于面对的自信。

阮明池说:“我爸病了,要去医院。”

阮二叔叉腰站在自家门口,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撸胳膊挽袖子的,一把挥开了身后拉着他的媳妇儿,指着阮明池的鼻子说:“不提我还不想说,月月病,天天病,动不动就咳嗽发烧,每个月就他编竹子那点儿钱,要不是我们贴钱,他活的下去吗?”

“够。”阮明池肯定,“低保和残保,足够。”

“……”二叔瞬间心虚,紧接着又恼羞成怒,将手抬高,“我说不够就不够!诶诶诶,你干什么你?你反了!”

二叔的手没等挥出去,就被抢前一步的阮明池抓住,捏着自己的手像铁钳似的,二叔脸色顿时变化,竟挣扎不开。

二叔再看向阮明池的时候眼神变得。

这……这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高的需要自己抬头才能看清楚脸?

阮明池抿着嘴角,第一次动手反击让他的气息不稳,但还是咬着牙说:“六万!你拿!但救命的钱,你总要留点儿!二叔。”

最后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又因距离极近,阮二叔简直怀疑自己若是不点头,脖子上的肉,要被阮明池撕下一块。

打架都是这么一回事,谁狠谁赢。

对视间,阮二叔的目光眼见着软了,怕了,躲了。

阮明池也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双方身份的变化。

当年那个强壮的无法对抗的男人,已经老了。

莫欺少年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