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真人道:“我们就不用了,给我一个绳子头就好,我能带着你们走。”
贺琅之前领教过流霞真人用皎月练拉人的厉害,明白她还真不会掉队,便也不强求,只是问道:“行,那袁承冰呢?”
流霞真人道:“他自己跟着,跟不上是他自己的问题。”
袁承冰被亲妈点了一句,无奈道:“……这怎么可能跟不上啊?”
贺琅说道:“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是一切小心为上。”
“他跟得上。”宋霖终于开口道,“我也跟得上。”
贺琅刚想说“你这时候插什么话”,忽地听到青年在意识里说:绑绳索,本质上是为了让你不要掉队,你用不着怀疑我们三个会不会出问题。
贺琅被噎了一下:怎么听起来我就是去拖后腿的?要是这样你就别同意我一起下去啊。
宋霖道:下去多见识见识对你有好处,为什么不去?你还怕我保不了我的黄金骨吗?
青年的语气淡然,但贺琅就是从中听出了一种傲然。男人已经多年没听到别人这么对自己说了,照理讲,他应该明确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保护的。但不知为何,贺琅觉得这话从宋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悦耳得很。
在贺琅看来,这些话令他愉悦的作用大于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于是男人对现在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了,冲流霞真人道:“走吧。”
流霞真人点点头,稍微往上挪了挪,坐到了船舷上。再往后一翻,就径直落入了水中。
水花声都没有,只有刚被改变平衡的小船轻轻晃了晃。
袁承冰学着亲妈的姿势入了水,接着是宋霖和贺琅一起也下去了。地下河的波浪一圈圈荡开,又渐渐趋于平静。
莫如卿已经在手表上摁下了计时。
一盏水下探照灯的灯光在黑暗的水下亮起。
流霞真人将绳子的一头绑在手腕上,然后拽着绳子一路往下。宋霖和贺琅跟在她身后,其实跟得还挺紧,暂时不需要流霞真人利用绳子把他们拉得更近。
袁承冰则跟在亲妈的另一侧。
昏沉的川流当中,只有水流和气泡从耳边划过的“咕噜咕噜”声音,前进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根据贺琅的要求,宋霖一直保持着和他的意识连通。
好像又拐弯了?贺琅问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如果直上直下,我们刚刚在水面上可能就会察觉下面发光的地方。
宋霖:发光的地方?
贺琅:玻璃水箱不是一直发绿光吗?
宋霖淡定反驳:就算直上直下,百米开外的水下怎么可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