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黍不由自主地将左手往后缩。

獠牙垂头，张口，轻轻含住她的小手指。

长发滑下来，挡住他微垂的侧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更给人想象的空间。

不仅如此，尖利的血牙轻轻咬住她，以试探的力度扎破了她的皮肤。

仿佛蚊虫叮咬，不痛，隐隐的痒，被吮吸的感觉，还有柔软的舌尖——

这亲密滋味令周黍瑟缩恐惧，忍不住脚趾紧缩，心脏沉得压了秤砣一般。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指令错误了。

不该让獠牙王吸她的手指。

手指的皮肤太薄，血管太细，要吸够满足他的量需要太长的时间了。

就凭他舌尖舔她指尖她便发抖的情况看，时间长了，不是他不能坚持，而是她不能坚持。

周黍懊恼又难堪，紧咬着唇，将腰挺得直直的，得想个办法中断这恼人的过程。

犹豫间，无数细小的锁链从褚子高被长发遮挡的领口，袖口，以及长靴筒里缓缓地爬出来。

它们争先恐后，仿佛找到了目标，以奔涌的姿态铺满整个阳台，又顺着地板向她靠近。

穿越了窗缝，以柔弱又渴望的姿态环着她。

有的爬在她的拖鞋上。

有的钻进她的裤脚，贴着她的脚踝向小腿进发。

还有的抓着她的长发攀爬上领口，蠢蠢欲动地想要钻进去。

周黍整个人都麻了，猛地站起来，呼吸急促又紧张。

手指终于脱出那个温暖又可怕的地方，只是太着急，被獠牙的尖刺勾住，指肚上拉出一条血口子。

一串血飞在空中，眼见要落地，那些锁链立刻回缩成一团将之接住，颤巍巍地送到褚子高唇边。

褚子高仰头看着周黍，目光坦荡中带着疑惑，露着有些潮润的红唇，以及唇边的一抹血痕。

只是血而已，成人电影电视里各种鲜血飞洒，但都没有那浅浅的一抹诱惑。

周黍努力平复呼吸，压着嗓子问：“你牙齿里有什么？”

她的身体太敏感得太不对劲了，更可怕的是，嗅觉变得灵敏起来，居然开始寻找冷柠味传来的方向。

獠牙被嵌入变异兽的基因，也许跟变异兽一样，牙齿上自带着毒液残留。

伴随他的咬合，注入她的体内。

褚子高看着她站了起来，将血牙一点点收进去：“一些化学物质，俗称荷尔蒙，但这是獠牙的常识。”

笃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你早该知道。

周黍抚额，这身体确实知道，但记忆是触发式的，也就是说，只有被触发的知识才会浮现。

所以已经晚了，她的身体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内，将被这些荷尔蒙折磨得欲生欲死。

可真他爹厉害坏了！

她恼怒道：“这次就这样结束，未来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你不能靠近我十米范围内，包括你的链子——”

顾不得手指流血不停，将锁链驱逐，落地窗关闭，再把厚重的遮光窗帘也拉上。

彻底隔绝外面的光影和气味。

周黍管不了褚子高如何反应，因为她自顾不暇了。

身体内的血开始沸腾。

只是轻微地尝试一次而已，就扛不住到这种程度，所以真正的身心交融会可怕到什么地步？

周黍忍不住怀疑，血主对獠牙有支配权，但相应地，会在身体上完全依赖獠牙！

若这猜测为实，就太可怕了。

她冲去卫生间，打开热水淋浴。

水是热的，小拇指被咬破的地方是烫的，浑身上下都在痒。

从骨头里出来，蔓延到血肉和皮肤，水流的冲击根本不够，反而越来越难以忍受。

她恼火地换成凉水，冲到皮肤和骨头发痛，依然没什么效果。

周黍更恼火地裹紧浴袍，要实在没办法，不如——

走出卫生间，直奔阳台，用力拉开落地窗。

月色如洗，花丛摇摆，褚子高早不见了人影。

栏杆上摆了一束红色的捧花，花上面套了两个药盒，一样创可贴，一样没有名字的透明药液。

花香混合着淡淡的冷柠香，以及血的腥甜味。

她长舒一口气，幸好人走了，不然就糟糕了。

拿了药来研究，创可贴处理手指的伤没问题，那不明药液实在不太敢用。

便将门窗彻底锁死，把伤处贴好，人缩去被窝。

翻滚着，自力更生。

激烈的喘息，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可表面的痒好解，身体里面却更馋了。

直折腾到半夜，筋疲力尽之下，恼怒地将药液一饮而尽。

几分钟，或许不到几分钟，身体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