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虽然在市中心,可是并不沿大马路。和他住的那个老小区比,静得跟个闹中取静坐拥城中豪华别野的高档小区似的。
整座学校像头蛰伏的巨兽,秉着呼吸,在黑暗里漠然地睁着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它的猎物。
舒晏开始觉得宿舍太热太闷太小。
开始觉得集体生活也就这么回事儿。
开始……莫名的躁戾压抑从每一个指甲盖儿往心口蔓延。
舒晏盯着天花板儿,撑着栏杆下地,给床架子底下一整夜通电的插座重新插上小台灯,摁亮。
腰抵着书桌闭上眼睛,暖黄的光隔着眼皮儿也能朦胧地看见,舒晏深吸了一口气。吸到肺腔都被肋骨箍着警告“行了够了再吸得炸了啊”才一点儿一点儿吐出来。
那股被人掐着气管不给呼吸的感觉终于下去,舒晏睁眼。
对面纪宸上铺的“纸老虎”在昏暗里泛着点儿金光。一闪一闪亮晶晶。
舒晏盯着,鼻腔里气音似的轻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重新坐回小书桌跟前儿,抽奖似的随手摸了套历年真题展开。
有有理根p/q,p,q为互质整数,代入原方程……
舒晏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又睡着的,大概是听见学校外面那条小街上的早点铺子开始卸门板儿起炉灶的时候吧。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得就有那么一点儿迟。
洗漱完出了宿舍,昨晚还挺热闹的宿舍楼里静悄悄。要不是宿管大爷还在楼底下织毛衣,舒晏都要以为这楼就他一人了。
啊……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