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停下来,看着小区里树根那儿不知道谁堆的小雪人。
雪白雪白的,眼珠子是两颗纽扣。
纪宸有种冲动把手往里怼。
不知道这样伤口能不能冻住。
想了会儿又傻逼似的笑了,这特么突然惊悚起来了啊。
不行,明天热搜得多一条社会新闻:《某小区清洁工发现雪人口部大量血迹,警方尚未发现尸体》。
一个人干乐了会儿,笑声在空旷的小区里晃荡了下再钻进耳膜,落寞得都像别人发出来的。
那种自己从来不愿意承认的东西——委屈,像张结结实实的渔网,兜头把他罩住。
要是那谁谁在,肯定会陪着他一块儿傻乐吧?
纪宸蹲下来盯着小雪人,左手伸进口袋摸摸手机。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反正腿有点儿麻,雪人的纽扣眼睛逐渐斗鸡,纪宸终于拿出手机摁下号码。
对面接通。
舒晏那边还有很轻的翻书声,男孩子懒洋洋地问他:“这么快就吃完了?”
纪宸却一直没说话,舒晏怔了下。
然后纪宸听见他放下笔的声音,椅子腿挪动的声音,最后放低了音量问他:“怎么了?”
纪宸这才哼哼唧唧地说:“你那儿收留无家可归的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