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筹备江南,防患

永乐帝也没想到秦溯说翻脸就翻脸,连忙解释。

擦了擦手,秦溯从永乐帝手中拿过三份奏折,“父皇莫要解释了,儿臣正在气头上,也听不进去。”

秦溯翻着折子看起来,永乐帝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秦溯这脾气也是他自己宠出来的,这苦果自然也得他自己吃,不过秦溯倒并非蛮横不讲理,也算是万幸。

看了半晌折子,秦溯的眉头越皱越紧,“父皇,之前江南郡守上折子来,说是春汛,想要朝廷拨款修建加固堤坝,此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此事?”

“本来确实如此的,该加固的也加固了,但是却没想到,此次春汛来势汹汹,已冲垮了多处堤坝,但也勉强控制住,未有良田受灾,但是江南郡守不敢托大,连夜上奏,恳请朝廷再拨款赈灾,以防更大的灾祸。”

永乐帝也是因为这样才犹豫不定,“早朝的时候已经吵过一次了,有人说江南春汛已过,没必要再拨款赈灾,有人说为防万一,还是未雨绸缪的好,以免百姓遭殃,吵得朕头都大了,特来问问寻儿的主意。”

秦溯听过,也摁了摁太阳穴,“父皇,此事应当拨款,若真有了后续灾情,是朝廷未拨款导致的,哪必然会引起民愤,不过若是胡乱拨款,恐日后亦有其他地方效仿,更何况现在北方奉京地区春汛风险更甚,奉京郡守必然也会如此要求,到时四处拨款,国库倒是撑不住了。”

“寻儿说的极是。”永乐帝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此事也好解决,父皇拨款便是,但是不是拨款预防,而是拨款重建,江南郡守不是说有多处堤坝已被损毁?

那便是拨款重建,此事其中道理复杂,应该指派一心思玲珑,正直可靠之人方才放心,将款项压在江南半月有余便可,到时春汛已过,定然无事,再开始重建,若是真再有春汛,那就当即赈灾,这其中判断,需得有经验之人方可。”

秦溯说完,撑着下巴想起来,现在的难题不是拨款不拨款,而是押送朝廷赈灾款的人选问题,既要有识别汛灾的判断能力,又要胆识过人,八面玲珑,能应对种种状况,做出最合适的应对,这种人才,果真难寻。

永乐帝也跟着思考人选问题,思来想去,却只觉得一人合适。

“若说让人放心,又能对江南地区的汛情了如指掌的,恐怕整个前朝,也唯有沈丞相一人最为合适,沈丞相本就是江南人士,又曾经任过江南郡守,极为出色地解决过多次江南的天灾问题,若是沈丞相去,怕是再合适不过。”

永乐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只是这点事,怎用得着沈丞相亲自出马?毕竟这有灾无灾都还是两可之间。”

沈丞相竟然是江南人士,秦溯倒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不过沈丞相亲自去押送赈灾款,确实不太合适,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

“可还有其他人选?”

秦溯对于前朝那些大臣,并不熟悉,只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但是一个个都是一二品大员,怎么想也不适合。

“不知那丞相府的公子现在多大了,能否担当大任。”

永乐帝想了想,开口说道。

秦溯想起那刚十三四的沈清,怀疑永乐帝压根没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那丞相府的公子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如何能担当大任?父皇莫要开玩笑。”

“竟才这么小,”永乐帝似乎有些惊讶,“之前听闻沈丞相府中的公子有大才,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乃是少见的奇才。”

想了想沈清,秦溯虽然不了解是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事,但是从沈奕也能看得出来,沈清定然也不会是草包之流。

“沈公子就算是如同传闻中一般,那也不合适,父皇还是想想别的,若是实在没有合适人选,不如问问大臣们,可有自告奋勇之人,我大雍百官之中,总能找出个合适人选来,此事应当加急,最好就在这两日启程最好。”

秦溯无意跟永乐帝说些废话,这种大事,早出发一天,许就能有大用。

“寻儿所说有理,父皇且召沈丞相等人入宫,再商讨此事,一来定出人选,二来同户部商议款项,寻儿可有兴趣听听?”

永乐帝被秦溯催着,也赶忙起来,一副要在今日解决此事的架势。

“儿臣当真可以?”

秦溯下榻,看着永乐帝,倒是高兴了些。

秦溯虽然现在身有官职,手握兵权,但是从始至终,都因为身份一事,从不能上朝议政,也不能参与讨论国家大事,现在永乐帝主动松口,秦溯自然心喜。

“这有何不可?我儿雄才大略,帮了父皇不知多少大忙,造福黎民百姓,纵是七尺男儿,也少有能敌我儿啊。”

永乐帝一方面真是如此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哄秦溯开心,所以将秦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满口答应下来。

遵循礼制,推脱此事的想法在秦溯的脑海中没能停留一瞬,刚出现便被秦溯直接拍死,痛快地点点头。

“父皇说得极是,儿臣也是如此想的。”

秦溯心中亦有想法,日后自己既然想要称帝,那让前朝所有人习惯自己的存在,也是必然的,纵然他们心中不服,但只要是习惯了自己在前朝活跃的事实,对于自己后来的计划,也将大有裨益。

心中拿定了主意,秦溯高高兴兴和永乐帝一起去了御书房。

召了沈丞相,户部尚书,吏部尚书等数十位大臣入宫觐见,永乐帝坐在龙案后,秦溯坐在头把椅子上,等着大臣们觐见行礼。

沈丞相等人也是一进御书房,便看见了秦溯,各自心中嘀咕,但也先行礼再说。

众大臣行礼落座以后,永乐帝张口便开始议事,沈丞相看着坐在旁边的秦溯,秦溯依旧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沈丞相不得不站起身来,“陛下,我等议事,不知长公主殿下在此是何意?”

永乐帝看了一眼沈丞相,“沈爱卿何出此言,公主在此,自然也是议事,难不成在此喝茶看戏?”

“陛下!”

永乐帝这般大方地承认,众臣顿时炸了锅,纷纷起身,沈丞相再次开口,“陛下,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此为祖宗铁律,长公主殿下怎能破例?”

秦溯扣上茶盖,这沈丞相哪都好,就是这脑子太迂腐古板,总还是老的那一套,张口闭口,出了祖宗就是古制,说得人头疼。

永乐帝却不以为意,“诸位爱卿何必如此激愤?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公主殿下又非后宫之人,朕且问问诸卿,今日若是一位皇子坐在此处,尔等可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皆说不出话来,这后宫两个意思,一个便是居于皇宫后宫之人,另一个便是诸位后妃,永乐帝此话,倒也无错。

“可是陛下,公主毕竟是女子,这……实在不妥。”

沈丞相还是不死心,再次开口。

“够了,”永乐帝脸色也沉下来,“古制之中可有女子不得议政一说?当真荒唐,这次定下主意的,便是公主,尔等一个个吵了一早上,也是废话连篇,能对江南百姓有分毫好处?

诸卿有空在此说这些没用的,倒不如莫要浪费时间,早早想想办法,为民考量,度过此次汛灾方为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