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卡放进了随身的衣袋里,径自走向洗手间,稍稍撩起后背的衣摆。镜子里的少年的腰很纤细,但劲瘦得留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脊背挺直,只是靠下的位置青紫了一小片。
穿越前他经常拍古装戏,威亚吊着、武打戏摔伤蹭伤也都是常有的事情,路望鹤抿唇咬着衣摆确保淤青暴露在空气中,一手打开了云南白药喷雾,对着伤口喷好。
一切弄完,鬓角的墨发已经被汗水湿漉漉地黏成了一捋一捋,路望鹤闭了闭眸子,眼前还浮现着方才傅京墨森然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冷酷凤眸。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自己喜欢的颜色、食物,竟然都会和傅京墨挚爱的那位白月光如此相似。
还是说傅京墨只是单纯厌恶霍渊,所以为了敲打他,故意做出这样一副姿态来?
但是明早六点的红眼航班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思考这些,路望鹤只是用手机问霍家要了一份霍渊的资料,防止以后再闹出对黑胡椒过敏还吃黑椒牛排这样的事情来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简单擦洗了一下,就铺好被子关灯休息了。
睡熟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忍一时海阔天空,等他拍戏攒下足够的钱,就跟傅京墨开诚布公提离婚。省得他们一个疑神疑鬼,一个提心吊胆。
总归傅京墨清心寡欲的,娶谁都是摆样子做替身,挡外面的莺莺燕燕,离了再娶就是。
二楼另一端的书房里,傅京墨听着刘姨絮絮的话,冷色的眼瞳微缩,神色晦暗不明。
“……霍渊他没有哭没有闹?”
“是的,先生。夫人他……”
“没有客人的时候,不许叫他夫人。”
“是。霍渊先生只是拿了药膏和银行卡,然后就送我出来了,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他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应该是休息了。”
傅京墨手里拿着一叠纸,上头赫然是霍渊的全部资料,他一列列扫过:“霍渊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敏的症状吗,也没有吃治疗过敏的药?”
“过敏的症状倒是看不出来,但是他问过我治疗过敏的药放在哪里。”
青年骨节分明的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戴着的那枚尾戒,随后缓缓把那叠资料放了下来。
“好,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第二日一早,路望鹤就赶去了机场,抵达横店以后先租了一天的宾馆,然后打的去了剧组。
通知的报到时间是下午一点,他到的时候提早了三个小时,场地里只有许导和几个副导坐在一起商讨着什么,还有一些场务在忙碌布景。
路望鹤摘下了帽子,把被帽沿压得有些凌乱的墨发理好了,才缓步走过去,趁着导演喝水的空档。
“许导,各位导演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许德放下杯子望过去,站在桌子旁的少年一身普普通通的白T恤黑裤,身形有些单薄,额前的碎发在瓷白的脸上洒下几点阴影,将秀致的五官勾画得更加精致立体。
“小霍来了,怎么到得这么早?”
“我第一次来剧组拍戏,想早点来熟悉一下环境。”路望鹤没料到许导竟然还记得他,赶紧答道。
许德满意地笑了笑:“对了,你的合同还没有签,一会儿场务把合同拿来,你签一下……剧本看了吗?”
“看了,但是时间紧,还有好多没理好,我会抓紧的。”
许德翻了一下剧本:“你的戏份差不多都能在横店拍完,不用换地方取景。不过你进剧组晚……这样吧,我把你的戏推后几天,怎么样?”
“谢谢许导。”
简单聊了几句后,路望鹤去签了合同,然后便找个了角落,自己研究起剧本来。
他这次演的只是一个小角色,片酬不过几万,但剧组包吃包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至少可以保证不用花傅京墨的钱就能养活自己。
比起试镜的剧本,完整剧本对于人物的刻画更加深入立体,少年低着头,时不时在剧本上做一些批注,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紧接着似乎是一个小助理的声音:“温哥,你这是干什么,他也是--”